其實全都挺好吃的。
後來的嘗試便都順理成章起來,某次路過辦公區時他聽見兩個女員工在討論彼時某部大火電影的劇情,隻言片語落進耳中,卻讓他腳步一頓。
她們說:「睹物思人這種事,跟對著賽博墓碑哭墳似的,往地上潑杯酒,躺棺材裡的人又喝不到,除了感動自己之外沒有任何的效果。」
「與其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情,還不如做點能讓對方看到的事情。」
林霽的停留讓話題戛然而止,他收回視線,在滿室寂靜中離開,風衣下擺消失在走廊轉角,回到辦公室後對著桌面剛擺上沒多久的相冊失神許久。
或許不是睹物思人,而是飲鴆止渴。
一餐火鍋吃完,他面不改色地離開餐廳,鄭知夏的視線卻停留在碗筷上殘留的紅油上,很輕地皺了下眉,臨近睡前他敲開了客房的門,手裡拿著藥盒,林霽垂眼一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笑了笑。
「我沒事,」他說,「但還是謝謝你。」
鄭知夏認真地看過他神色如常的臉和紅潤的唇,很快就確定了他不是在說謊,卻有些詫異,他記得有年和一眾人出去吃火鍋,林霽被濺了些辣油的清湯鍋底辣得只吃了兩口,走的時候胃裡大概都是水。
林霽怎麼會不懂他在想什麼,笑意溫和地主動道:「其實多吃幾次也就習慣了。」
大概不是幾次。
鄭知夏沉默幾秒,卻只能說:「這個藥你先拿著,萬一運氣不好晚上疼了,多少能有點用。」
「好,」林霽沒有拒絕,「放心,我有分寸的。」
鄭知夏點點頭,又沒有了能說的話。
「早點休息。」
他的態度略顯彆扭,林霽的指尖擦過掌心,帶來微弱的癢意,細長脖頸間喉結滾動一下,微弱卻明顯,林霽收回視線,微微一笑。
「好,你也是。」
回到房間後鄭知夏坐在床上看書,突然後知後覺地想到很久之前看到的某段科普,具體的內容已經記不清,但很清晰地想起了那句「辣味其實是一種痛覺」。
於是心臟中又萌生出很微弱的,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一棵仙人掌在夜裡生長。
適應需要多少次的痛苦?十次?二十次?
還是漫長的,以年為單位的計算。
……
走的時候宋白露親自送他們到了機場,失去溫度的陽光落下,她踮腳和鄭知夏擁抱,惋惜地問:「萬聖節應該回不來了吧?」
「但聖誕應該可以,」鄭知夏鬆開手,很乖地低頭讓她摸自己的發頂,「我會想你的。」
林霽站在他們身邊,沉默得毫無存在感,直到播報聲響起,才適時地開口:「我們該進安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