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珝察覺到了周蕪的目光,低聲對周蕪道:「那是夏植的弟弟,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夏植只剩下他一個親人。走吧。」
周蕪始終覺得是馳家對不起夏植,所以忍不住回眸看了夏植最後一眼。
他看到了夏植臉頰上有著晶瑩的水跡,他看到少年臉龐滑落一滴水,那滴水又落在了夏植的手心裡。
他看到少年抓著夏植的手背,虔誠地親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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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蕪在警察局裡做完筆錄已經是凌晨四點半了,周蕪原本亢奮和高度緊張的情緒過去之後,整個人困的睜不來眼睛。
周蕪是被馳珝親自帶出警察局的,周蕪是報警人和證人,做完筆錄就可以離開,但是馳啟東不一樣。
周蕪坐在馳珝的車內,車外是光怪陸離的萬家燈火,馳珝的車向左行駛,行駛進相對偏僻一點的公路,一盞盞路燈飛速往後飄去。
周蕪藏著事,心裡始終不舒服,看著馳珝輪廓分明的臉龐,忍不住出聲問道:「馳珝,你說馳啟東會輕輕鬆鬆就被警察放回來嗎?」
「嗯?」馳珝並沒有回頭,注意力始終在眼前的公路上,只發出一個單音節告訴周蕪他在聽。
馳珝突然問道:「是馳啟東和你說了什麼嘛?」
周蕪猶豫道:「他說那些警察不敢得罪他的,畢竟馳家是嶂城的首富,馳氏企業涉及嶂城太多重要產業,馳氏集團和政府那面也有很多合作。上面不敢得罪他的,也根本不敢拘留他。」
馳珝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點諷刺的意味:「是的,他是馳氏集團掌權人,嶂城的公安局根本不敢得罪他,被害人又是一個omega情人,八成會恭恭敬敬把人送出警察局,而夏植會被人捂嘴,無聲無息消失,根本沒有起訴馳啟東的機會,公安機關也不會立案偵查。」
馳珝越說,周蕪就越泄氣。
雖然更不想承認,但是故意傷人罪根本不能制裁馳啟東那樣身份的人,不然當初馳珝母親芮熹被馳啟東囚禁,甚至逼得抑鬱自殺,馳啟東還逍遙法外。
周蕪正想著,但是又聽到馳珝話音一轉:「不過,馳氏集團掌權人不是非他不可,他離開了這個身份卻是什麼都不是。」
馳珝說的有點繞,周蕪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但好像又感覺馳珝話裡有話。
馳珝似乎猜到了周蕪的不明白,緩聲道:「你放心,我會讓他拘留在警局的。」
周蕪心裡雖然有著十萬個為什麼,但是馳珝沒有主動和他說,估計他問了馳珝也未必會直接告訴他。
周蕪很信任馳珝,聽到馳珝對他這麼說,點點頭。
周蕪心裡最沉重的心事暫且移開,就感覺困的不行,上眼皮子在和下眼皮在打架,剛閉上眼睛休息,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