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的时候林倾正在软语说服乔遇把她放开,见弥衣过去就立刻手忙脚乱地从乔遇怀里起身,弥衣略闭了闭眼,摆摆手示意她别在意。
你继续也没关系,反正我看的挺高兴的。
林倾明显僵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后正色看向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声音很轻,语气警惕而疏离。
还有,今天国王游戏的牌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是卡拉OK提供的吧。
啊啊,果然暴露了吗。弥衣不太意外地耸耸肩,为了不让其他人听到带着林倾往角落走了走。所以你在让从烨和陆遥牵手那次就已经看出来了吧?真厉害啊,我可是抱着说明书背了好久才弄明白那盒魔术扑克的。
林倾没说话,安静地注视着弥衣。弥衣对她的眼神不避不让,继续说道。
如果你是想问pocky game的事的话,那我的确是故意的。
毕竟你和乔遇完全没有进展嘛,我实在是没忍住。
哎呀既然你都看出卡背上的玄机了,那为自己谋点儿福利也不会遭天谴的,真是个正直的人啊。
林倾越听越觉得不对,弥衣轻描淡写的字字句句都指向她隐秘的心事,让她生出种无处遁形的羞恼感。
一脸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表情呢。
与心中慌乱的林倾比起来,弥衣气定神闲,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
林倾你啊,平时的时候都很淡定,但是遇到和乔遇有关的事表情就变得真的很好懂。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她恶作剧般的凑近了,低声耳语道,我初中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暗恋。我没跟别人说过,不要告诉他们哦,不然就太麻烦了。
是谁?
安心吧,反正不是在场的人。弥衣抬起头,恍惚地想了一阵,那个人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是那段时间的心情
那样忐忑,苦涩,酸甜,又患得患失的心情。
仿佛身边的世界都因为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而发生变化。将吐未吐的爱意,暧昧不明的空气,想得到又怕失去的胆怯。
这些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从恍惚的状态里脱出来,柔和地看着林倾。
这种心情,你应该也能理解吧?
*
架着睡得呼呼的从烨往外走去,陆遥一路上仍不太放心的频频回头。
干什么?有东西忘拿了吗?
弥衣结束了和司机的通话,向陆遥问道。
不我是在想,乔遇她个子也挺高的,林倾一个人是不是搞不定啊?
他说着停了下来,笨拙地把从烨往上提提。
要不然弥衣你还是去和她一块儿送乔遇回去吧?从烨这有我就够了。
我才不要呢会被马踢的。
诶?马?
不明真相的陆遥跟不上她妨碍别人恋爱会被马踢的梗,弥衣颇觉无趣,放弃浪费口舌的解释直接下了定论。
好了相信林倾吧她可以的,没准她的握力有200kg呢。
绝对不可能吧?!
弥衣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现在赌局里只有你输了,我的胜负还没确定,林倾和从烨都赢了。你记得回头给他俩带薯片,毕竟你今天带来的他们都没怎么吃到。
唔,可恶,我知道了。
陆遥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懊恼地应着,突然又冒出个疑问。
你说林倾也赢了说起来当时你直接就把她拉进来了,我都还不知道她到底赌了什么?
这种事竟然事到如今才想起来问,神经到底是有多粗糙啊。弥衣一阵无奈,叹着气答道:很简单,她赌乔遇不喜欢宋晚晚指恋爱的那种喜欢。
那的确是赢了陆遥愁苦地皱起脸,那她当时下的赌注是什么?
他就想听听这次输让他错过了什么东西,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弥衣却在听到他这个问题后笑了起来,看起来非常开心的眯起了眼。
她说她赌一朵花。
花?
陆遥困惑地挠挠头,感叹道:女孩子果然都很喜欢花哦。
弥衣笑而不语,回想起那天林倾缓缓说出赌注时,眼中压抑着的情感暧昧不明。
她这话让其他什么人听到都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但偏偏弥衣不在此列。
那朵花,见过它的人大概只有四个。
那要是画我呢?
多么突兀又不合时宜。亏林倾能在乔遇和从烨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的时候问出这种问题来。
乔遇在从烨的本子上认真又笨拙地画下那朵花的时候,弥衣就在旁边冷眼看着。
而那时林倾眼中掩不住的光彩,她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嘛,那时候还没有自觉的人现在好像已经意识到了,真是可喜可贺?
弥衣面上的笑渐渐敛去,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可以的话,她会全力的帮助林倾。
脑中有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又很快消失,弥衣只停滞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继续向前走去,眼里释然又洒脱。
毕竟她也很清楚,喜欢上同性是一件多么无助又孤独的事。
*
嗯,好的,我现在下去。
林倾挂断已经到楼下的司机打来的电话,拍拍靠在她肩头昏昏欲睡的乔遇。
走啦,我送你回家。
乔遇比起从烨来状况稍好一些,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但还勉强保有意识。她嗯了一声就自己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就觉得脚下发软,被林倾及时扶住了。
别逞强。
她轻声说着,乔遇却把这句话理解成了对她的斥责她喝醉酒之后似乎症状是很容易觉得委屈,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不作声地借着林倾的力气往前走。
可是林倾比她矮了小半个头,要扶她是不是会很吃力啊?累到林倾怎么办?
乔遇混沌的脑子里胡思乱想,一心觉得都是自己给林倾添了麻烦,想减轻一下林倾的压力,结果刚撑起点儿身子就脚底拌蒜,跌跌撞撞的带着林倾撞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