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就是不打自招吗。
乔遇可算是知道从烨那什么都兜不住的嘴是从哪遗传来的了。
看她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来,祸从口出的从总又着急起来,蠢蠢欲动地逼近乔遇,乔遇几乎能听到她脑子的疯狂运转声,忙举起双手大喊道:我不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说什么?
咦?
不属于她们俩的熟悉声音传来,二人齐齐向边上看去,看到是林倾抱着个纸箱走下楼来,正对着她们这副奇怪的架势茫然地眨着眼睛。
乔遇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接过她手里的纸箱,干干笑道:我来拿,我来拿。我在帮从阿姨封箱子呢。
林倾看到她额头上都要渗出汗来了,再去看看从总,对方面上紧张绝望交加,一副世界末日要到了的样子。
她尽管心里犯着嘀咕,但还是意会到了眼前这一触即发的气氛,很体贴地没去追问她们刚才说的话。
那你就先和从阿姨一起封箱吧,我们东西还挺多的,还在收拾呢。林倾有些赧然地笑了,扯了张纸巾温柔地给她擦了擦汗,那我上去啦,一会儿见。
嗯、嗯。
没有什么挽留的借口,乔遇眼巴巴地看着林倾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客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你看,我可真的什么都没说啊?
还得是乔遇来打破沉默,她战战兢兢地转向死盯着她看的从总,示意地向林倾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
从总一言不发,但稍稍松懈了紧绷着的肩膀。
我、那个,我会把这事烂在心里的!您放心!
真的吗,从烨那小子嘴就不严实,你没跟他学到这个坏毛病吧。
啊原来从总也知道从烨嘴上没有把门的,那她知道她自己也有这个毛病吗
看着从总怀疑的目光,乔遇深感这根本就是飞来横祸又不是她想听的!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发誓赌咒似的诚恳保证她绝对不会向林倾泄露这件事,心中充满了被从总灭口的担忧。
她的表现终于打动了从总,二人暂时把这事放下,开始了新一轮的封箱,只是从总会不时投来探询的目光,让乔遇如坐针毡。
我买到胶带回来了啊这不是乔遇吗!
拎着便利店袋子的从烨迈着轻快的步伐从门口走了进来,对客厅里凝重的气氛毫无所觉,兴高采烈地小跑到乔遇身边。
乔遇几乎要热泪盈眶了,大概是生来第一次对从烨的出现感到如此开心。
你是来帮林倾搬家的吧?我听林倾说啦!
哎呀没想到竟然是你先提出来帮忙的,亏我之前还在想办法
他姑且还知道把后面的话吞回去,估计就是我之前还在想办法说让她去邀请你来帮忙之类的,没说出来真是让乔遇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你快把胶带给我然后一起来干活。
给给给,真是的,对我就那么粗暴,现在还都是你的朋友就开始区别待遇了
从烨嘟囔着把袋子递给她,很自觉地抱起了个被封好的箱子:那我先把这些装好的搬到车那边去吧。
说完就向外走去,乔遇长舒了一口气,想着他这次总算是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没让形式变得更复杂。
喂,乔遇。
没放心多久就被从总冷不丁地喊了一声,她浑身一凛回过头去,看到从总面上若有所思。
怎么回事?你和倾倾原来还没在一起吗?
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陷入了沉默。
*
经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间,搬家这件事终于走向了尾声。
乔遇蹒跚地走出从家,觉得像是劫后余生。
在拼命向从总解释了她是误会后,她看乔遇的目光还是半信半疑,但不知为何像是吃了个定心丸似的,反而无所畏惧地继续向乔遇诉说起来。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倾诉的渠道。
于是乔遇得知了许多从总和林妈不为人知的情感经历,包括她们年少定情,棒打鸳鸯,故人重逢,和之前在日本时才敲定的破镜重圆。
但那时林静已经决定好要搬出去了毕竟倾倾和从烨年纪相仿,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是不太好。
从总表情苦涩,撇了撇嘴。
从烨怎么就是个男孩儿呢。
就连乔遇都忍不住对被亲妈嫌弃了的从烨心生同情,在他下次搬箱子回来的间隙给他递了杯水。
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乔遇心惊肉跳,她走到车边,小心地向面色如常站在门口送行的从总瞥去一眼,收获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怎么了?
站在她身边的林倾小声问道,她忙不迭地摇着头表示小事不值一提,以宽慰从总的心。
最后的送行阶段从总表现的还算正常,只有从烨干嚎着呜呜嗷嗷,让林倾有空记得常回家看看话说的活像是个嫁女儿的老父亲。
从总安排的搬家师傅把行李都归置到了货车上,林倾母女则是坐上了乔遇的车,先行向新家地址驶去。
到这板上钉钉的时候,乔遇脑子里的系统也开始呜呜嗷嗷,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和对宿主的担忧。
但乔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男女主的两位妈妈都能在一起,她看这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爱咋咋地吧反正不是明天就毁灭。
她现在看到林妈都有点眼神躲闪,本想着是要坐到副驾驶去好稳一稳心态,结果到了车边就被林倾牵住了手,只能痛并快乐着地坐进了后座。
因此一路上就难免要看到前排林妈的身影,令乔遇心神不宁,还没能从那两人竟然是一对的惊叹中走出来。
乔遇你真的没事吗?总觉得你在和从阿姨一起待过之后脸色就不太好。
林倾一无所知,只为乔遇的异状感到担忧,小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好像是有点烫,更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从昭欺负乔遇了?
乔遇还没来得及宽慰林倾,就看到前方的林妈转过了头,对方眼神温柔,不顾乔遇呼噜噜的摇头也探过身来摸了摸,让乔遇觉得她满身的血液都蹭蹭往上涌。
好像是有点烫呢。
林静忧心地收回了手,稍蹙起了眉。
是从昭气到你了吗?她那个人是不太会说话的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住了。乔遇缩在后座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林妈白净的脸从耳根处红了起来。
她那个人是容易说错话的。
她又换了个说辞重复了一遍,不自在地将耳边碎发捋到耳后,结结巴巴地宽慰了乔遇几句就转回了身。
乔遇如临大敌的状态这才松弛了下来,默默靠到了林倾的肩膀上,对方不明就里地摸着她的头,乔遇忍着想要呜呜嗷嗷的心情蹭来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