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这件事仍然存在,想到有这么一个机制、这样的数值判定着你的存在,我就
她的话语忽的梗住了,没能继续说下去,乔遇手上稍用力了些,温言细语地安抚着恋人突如其来的颤抖。
乔遇半干的发丝轻触着林倾的脖颈,激起一丝痒,这样的感觉和身后的温暖都那么真实,明明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
我就会害怕。
林倾轻轻摸上乔遇放在她腰间的手,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握住了,然后十指相扣。
我知道,这很正常,才不是无理取闹。
乔遇的声音沉稳地送进耳中,一点点抚着林倾不安的内心,她轻嗯着,向后仰去,把自己毫无保留地送进恋人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乔遇身上的温暖。
没事的,你会害怕的话,那我可以试着去
乔遇!林倾受惊地睁大了眼睛,猛地转过身去,看着乔遇神色认真的眼睛,你不要不要去做冒险的事。
乔遇刚才的语气太过郑重,像是要许下一个会解决的承诺。
但林倾知道,这是乔遇来到这个世界所背负的责任,从常理上来说,她和这份责任该是共生的,想要不背负任何关乎存在的责任轻松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这件对她来说无比容易的事对乔遇来说却比什么都难。
这绝不会是一件容易做的事,就像之前乔遇破釜沉舟改文的那次一样。
但林倾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乔遇的离开了。
我只是有一点点怕而已,我知道就算这么下去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满意度最近也一直在涨,我心里都清楚的。
林倾不想让乔遇为这部分的隐患而去冒险,安于现状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她抑制住心里那一点惶恐,她们就能一直这样在一起没错,是这样的没错。
她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一方是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保持中庸,另一方是要么天堂要么地狱,这样的选择对现在的林倾来说几乎不需要时间就能做出判断。
我害怕的时候,你抱抱我就好了。
林倾柔和地笑了,握住乔遇的手。
抱抱我就好了。
她低声重复了一遍,乔遇喉头哽成一团,无言地如她所说抱紧了她。
啊啊,这样是不行的。
那样强撑着,露出寂寂的笑容,像一颗破碎边缘的琉璃一样的林倾。
乔遇闭了闭眼。
是她种下了因。
她绝不想任由这颗种子一直存在,并结出恶果。
第106章
自从回来之后, 乔遇对于写文的心情很复杂,但都不曾产生过害怕的心思。
这不是说她对那个随时都能再次把她拉回那片流放之地的数值不重视,而是乔遇自信在她开始写她真正想写的东西的时候, 至少会得到一部分读者的喜爱。
于是她恢复更新, 把它当成一份和她在原世界时一样的工作, 只是每周动笔时那种像是写自传一样的羞耻K会占到上风。
而到现在她突然意识到, 她这份自信是没有办法真切地传述给林倾的。
她的恋人在乎的不是文章的好坏,在意的只是她是否仍在戴着那副无形的镣铐。
你这边真的没什么办法吗?
真的没有毕竟用你们的话来说, 我只算是宿主的监工
在根本性的问题上能做的事少得可怜,系统的声音有些沮丧,为帮不上宿主的忙而垂头丧气。
说实话,本来在设计里宿主能和这份任务分道扬镳的判定给的是这篇文的完结。但是现在
系统的话没有说下去,但乔遇已经明白了它的意思,一时沉默不语。
性向和主人公都改变了的现在,以林倾和从烨结婚这件事作为完结条件的这本书是绝不可能迎来完结的。
而且这个方向本来就不可行, 毕竟完结之后她就不得不回到原世界了, 这可不是她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想得到的结局。
距离林倾那次吐露心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乔遇依然没能想到什么正当的解决方法。
不去考虑这件事的话, 她们的日常生活依然过得温馨又幸福,同吃同住, 同出同归。
她们在学校的操场上牵手, 在梧桐树下接吻, 在K觉到有人接近的时候乔遇会拉高外套的领子把林倾包进去, 两个人一起低低地笑出来。
乔遇几乎已经不能想象出更好的生活。
但只有她不得不去写文的时候会K受到一丝裂痕。林倾如她那日所说,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在她写文的那两三个小时里乖乖地自己呆着,看一本书或者去温习功课, 仿佛只要不看到乔遇在写文的画面,她就能当做这件事不存在。
只是每次乔遇写完文后出来抱住她时,林倾总是抱得格外紧。
乔遇也想过抽时间偷偷写文不告诉她,但在同居的现在,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做的事情。林倾很聪明,就算找了什么拙劣的借口也会很快被看穿,只是可能会顾忌着乔遇的心情而不会拆穿,反而会让她更操心也说不定。
而系统的那个光屏又实在没办法在学校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展开。于是乔遇现在采用的方法是在每周二人分别回家睡的那天里努力把文写完,但她猜想林倾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二人心照不宣,绝口不提。
怎么办?我是觉得正常途径绝对没有什么办法能摆脱这个评判机制
眼下就是在乔家,写完文之后和系统惯例的商讨时间,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可行的方向,商讨很快陷入僵局。
乔遇沉吟了半晌,叹了口气。
正常途径吗。
是的,乔遇并不是完全没有想法。
非正常途径的话,她还真的有个主意。
虽然很不成熟,非常冒险,但风险与收益成正比,那是很直截了当的一条路,顺利的话就是一劳永逸。
宿主前阵子才被林倾警告过说不要冒险哦!系统一下子警觉起来,兢兢业业地替林倾看住宿主,真的选那个方法的话,连我都帮不上忙的。
我知道,我还没有决定要去做。
乔遇摇了摇头,思绪却止不住地飘向记忆深处。
她没有把流放时发生的全部事情都告诉林倾。
即使到了现在,她对林倾提起那两年也只是模糊地几句话带过去,只说那里是个很荒芜的地方,她在那里一直走,然后等到了满意度涨起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