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了這麼一句,她摸了摸下巴:「被皇上拉去骨頭裡榨油,為國為民為了大盛,受刑慘死,這個死法,簡直高出我理想了。」
她頓了下:「不過以後這種事情真不能搞了,再也不搞了,一拖幾什麼的,不可控。」
霍凌絕道:「其實就算他們想起前世,估計也不會覺得前世多好……前世這些人也不過是風光了幾年,最後那幾年,除了秦嶮和陳慕雪,哪一個不是活的膽戰心驚?那時候陳丙融都堂堂國丈了,身在京城,還不是天天遇刺殺,連一個人上街都不敢。」
沈晝錦點了點頭。
那確實,武宣帝駕崩之後,京城真的是亂成一團,人人自危,誰的日子也不好過。
沈晝錦忍不住跟他道:「有一個世界,有個人提出來一種說法,叫做博弈論,博弈的本意是棋,但後來引申出來,就成為一種賽局理論。」
博弈論中,有一個最經典的模型,叫做囚徒困境。
大意就是說,有一個犯罪團伙的兩名成員被捕了,兩人都單獨監禁。
警方缺少足夠的證據,對這兩人定罪,但目前的證據,能以較低的罪名定罪,於是警方向他們提供了一個交易:
兩人都保持沉默,那麼,由於證據不足,各自坐牢兩年;
一人揭發,則揭發者立功,立即無罪釋放,另一人則入獄十年;
互相揭發,得到了關鍵證據,二人都需要入獄八年。
在這種情形下,因為兩人互相無法溝通,而又無法信任對方,所以最終就會選擇互相揭發,而不是保持沉默,於是,得到了最壞的結果。
秦雲嶠寫完了信過來,聽了個大半,有點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沈晝錦一邊把信拿過來,叫了小鳳凰出來,一邊給他解釋:「這其實是一個,個人理性衝突和集體理性衝突的典型情形,也就是說,在某一種情況下,每個人都會根據自己的利益來做決定,抱著占便宜的心,但最終的結果卻是集體遭殃。」
換到現在,就是,我可以倚仗我所擁有的一切,輕鬆做一方王者,但人是群體動物,哪怕她搶一個皇帝坐,她和她的家人,也是需要社交的,是想要實現抱負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不管到哪個位面,她在有能力的時候,都會傾向於改變世界。
就舉一個最淺顯的例子吧,如果整個大盛都沒有土豆,她出去下館子,想點盤土豆絲都沒有。
這就是為什麼「寧為太平犬,莫作離亂人」。
老祖宗真的很聰明,很多時候,現代人艱難得到的真理,翻翻史書,老祖宗們早就已經說過了。
她沒有詳細給他們解釋,就當是心血來潮的閒聊,放著他們自己慢慢咀嚼理解就好。
這會兒,小鳳凰已經飛到了皇宮。
因為已經來送過一次信了,所以她熟門熟路的直接飛去了書房。
它仍舊是那天殿上的造型,只是小一點兒,徑直落到了御案上,把口銜的信遞出去。
武宣帝也擱了筆,接過了信,笑道:「是誰的信?」
小鳳凰小爪爪挪挪挪,挪到了他手邊,拱到他的大手下面,乖巧蹲好,一邊道:「是小嶠的信。」
武宣帝嗯了一聲,伸手捋了捋小鳳凰的毛,一邊單手把信打開,看了看,道:「與你說?」
小鳳凰點頭點的像雞啄米:「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