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河不是说过春花楼可不是一般人才能进的么?
从这书生的打扮来看,还真就不像是富贵人家里的,难不成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就在穆絮狐疑时,苟不利已至她跟前儿,穆公子,我家老爷已在雅间备好酒菜,请二位快快随小的来吧。
穆絮笑道:有劳了。
徐慕河本在与那花娘你侬我侬,但听到苟不利催促后,也知搂着个花娘上去,影响不好,便给了些银子打发了去。
苟不利带着二人上了三楼,在雅间门口停下,进去通报一声后,这才出来对她二人道:二位请。
她二人前脚刚一踏进房门,便见许耀笑着向她二人走来,穆公子,您可终于来了,方才许某还担心穆公子不来呢。
许大人宴请,初源怎可失约。
许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穆公子请!
许大人请!
徐慕河见许耀对穆絮这般热情,便知自己跟对了人,有了穆絮的这层关系,他要办的事儿,那还不跟喝水那么简单。
俩人落座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许耀这才注意到穆絮身后的人,问道:穆公子,这位是?
这位是初源半路结识的徐慕河徐大哥,今日过来向您讨杯酒喝。
见许耀注意到了自己,徐慕河忙站起身道:草民见过许大人!
原来是穆公子的朋友啊。
正是正是,草民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南来北往的时常路过苏州城,上回在苏州商会时还曾见过大人!
这一听到苏州商会这四个字,许耀便对其换了一副眼神看待,哦?徐公子还加入了苏州商会?
徐慕河老实答道:是,草民前几月刚加入。
许耀点头,眼中饱含深意地看了看徐慕河,笑道:徐公子快坐快坐,既是穆公子的朋友,那便是我许某的朋友,既然来了,就和穆公子一起喝点儿酒听听小曲儿再走吧。
许耀的突然热情,让徐慕河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却是喜出望外,他拱手道:草民多谢许大人!
许耀唤来了老鸨,对其吩咐道:老鸨,去多叫几个花娘来陪本官的客人解解闷,甭管是弹琴还是唱小曲儿的,都给本官叫过来!
老鸨谄媚道:是,大人,不过春妮今儿来了红不方便,咱们这儿就属她弹琴弹得最好。
老鸨答话之间,又瞥了眼屋内,除了知府与其三两位好友外,还有俩人竟有些眼熟,她仔细一看,这不是昨夜大闹春花楼的女子的夫君么?
敢来春花楼闹事的可没有几个,想让老鸨不印象深刻都难。
惹上麻烦了还敢来春花楼,原是与许大人相识,怪不得她禀报后,许大人便命她切莫不可轻举妄动。
穆絮端坐在那儿,既不吃菜也不喝酒,倒显得拘谨得很,她无心关注老鸨在见到她时诧异的目光,却沉思于许耀在听到苏州商会时的前后变化。
许耀向老鸨叮嘱道:今夜若是把这两位爷伺候好了,本官定重重有赏!
老鸨掏出手帕,扯开了嗓门儿,冲外面的人道:姑娘们快出来吧!今儿来了几个俊俏的爷,大人说了,若是伺候得好,人人都有赏!
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有十好几个花娘在三楼出现,会跳舞的姑娘利用高挂的红绸飞舞到了许耀等人的身旁,在坐的人皆被她们的美貌与身段迷得神魂颠倒。
花娘们见穆絮模样俊俏,自是更加愿意往她那边贴近,许耀哪里会瞧不出这些人的意思,倒也没有恼,不怕穆絮有多受欢迎,就怕穆絮不肯碰人。
这最难伺候的,便是油盐不进的。
许耀举起酒杯,对穆絮道:穆公子,这一杯我敬你,感谢此番穆公子肯赏脸。
花娘的靠近让穆絮觉得浑身不自在,若是一个花娘还好,可这是一群花娘将她围住,让她无处可逃,如何都避不开与花娘的接触。
许耀的敬酒让穆絮暂时脱身,既来了此地,饮酒便是免不了,她忙站起身,举杯道:许大人真是折煞初源了,这杯酒还是初源敬许大人,多谢许大人此番热情款待!
宽大的袖子完全遮住了穆絮的鼻子与嘴,她只轻抿一口,便眉头紧锁,只恨不得吐出来,这酒可比昨夜的还要辣。
又见许耀正专心饮酒,而桌前的那几人也未看她,只顾着与花娘调笑,便也将酒杯贴着袖子,微微倾斜,将酒尽数倒掉。
离穆絮最近的一花娘瞧见了她的此举,心中只觉得好笑,不会饮酒还来这地儿,还敢在知府面前耍滑头,想来倒也是个趣人儿。
穆絮将空了的酒杯亮出,笑道:好酒!
许耀哈哈笑道:穆公子当真是好酒量,快,给穆公子倒满。
尽管早知许耀不会就这么放过她,但见空了的酒杯被斟满,还是让穆絮变了些脸色。
穆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是酒菜不合胃口?
许耀的突然关心让穆絮瞬间警惕起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竟能被许耀注意到,可见他有多提防她,无事,多谢许大人关心,只不过这酒回味时还是辛辣得很,初源在未接到大人的请帖之时,用过些东西,便也不似原先那般饥饿。
许耀喝了口酒,眼睛虽一直盯着穆絮打转,面上却笑道:原是如此。
说罢又吩咐道:来,去给穆公子去取些桃花酿来。
同喝一壶酒还好,若是分开喝,许耀为人奸诈,万一被下药了呢,何况此地又不是她的底盘。
穆絮阻止道:不必了。
哦?为何?
许耀俨然一副若不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便不罢休的样看着穆絮。
穆絮一时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为今之计只能一个劲儿地将缘由往且歌身上推,她故作叹息道:哎,今日我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本是家事不应说,在下可不似许大人与诸位,平日里内子管得严,连酒都甚少让我沾,即便喝,也是喝女儿家的酒。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这酒虽烈,但却比那些女儿家饮的酒好饮得多。
徐慕河拍了拍穆絮的肩,十分痛心,惋惜道:贤弟,愚兄当真是没想到,弟妹平日里对你管得严就算了,竟连酒都不让贤弟碰,哎!亏你还将她捧在手心。
许耀摆了摆手,命旁边的小二退下,又宽慰了穆絮几句。
穆絮口中所诉,再加上且歌青楼寻夫的事迹,让许耀对且歌的兴趣愈发浓烈,他府中的女人个个都温顺,即便不温顺,那在他面前装都要装温顺,哪儿敢在他面前恼,更别说管他饮不饮酒的事儿了。
伺候人不是你们的专长吗?今日这是怎么了?穆公子都没尽兴,你们是本事不够,还是瞧不起我许某?
许耀话音刚落,花娘们便蜂拥靠近穆絮,好几个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穆絮身上,任其如何躲避,都难以脱身,穆絮被纠缠得浑身不自在,想推开她们,又恐动作太大,引许耀等人生疑。
且歌与清浅到了春花楼后,便掏出几张百两银票要了间雅间,也正巧那间房就在穆絮等人对面,虽关了门,但因窗户够大,又是开着的,倒也能完全瞧见里面。
清浅给且歌倒了杯茶,又见她一直看着对面,便顺着她的目光也瞧了去,见对面房里花娘可不少,而被花娘围着的那人,不正是驸马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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