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初见穆絮时,已然觉得穆絮像女子,可后来便打消了,一是穆絮娶妻了,二是其有男子的特征,不过是个羸弱男子罢了。
穆心怜的脸上写着焦急,见且歌扭头看她,那是恨不得伸手上去摁着且歌的头,强迫她点头赞同。
如夫人这是怎么了?
穆心怜对上且歌不解的眼神,她愣了愣,什么?
怎么会这般焦急?且歌说罢,又补上了一句,竟比我这个枕边人,还要焦急。
一直注视她们的许耀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句话不难让人想入非非了,穆心怜几番异常的举动,皆是冲着穆絮去的,许耀又是个多疑的人,难不成穆心怜是看上穆絮了?
他换不换.妻是一回事,对他忠诚与否,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再说了,他换.妻.换的也是他玩腻了的女人。
他可以抛弃女人,但他的女人,绝不能先背叛他!
穆心怜讪讪笑道:穆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若惹得人误会,心怜可是有口难辩呀。
旁人会误会如夫人,我可不会,我还得多谢如夫人呢。
穆心怜隐隐觉得不妙,却又按耐不住好奇心,为何谢我?
若不是如夫人提醒,我又怎会发觉身边竟有个俊俏的相公,我真是惭愧,自嫁与相公后,相公一心一意待我,事事顺着我,对比如夫人的体贴,我真是深感惭愧。
且歌的脸上倒也真是表现出一副惭愧样,又牵起穆絮的手,紧紧握着。
穆心怜冷哼一声,心里又小瞧了且歌几分,脑子如此不开窍,也当真是个蠢货,难怪会被穆絮骗,竟也没发觉出什么。
且歌轻笑道:若是能够早些遇上如夫人,说不定还能让相公纳了你,也不枉如夫人这般关心相公。
许耀闻之,眼中的寒意剧增,而且歌的这番话,也将穆心怜打得措手不及。
若说那会儿的话只是让人想入非非,事实还有待考究,而现下,则是不管穆心怜承不承认,都将这顶貌似红杏出墙的帽子给她扣上,还扣得严严实实,谁让穆心怜做出了那些令不明真相之人误会的事儿呢?!
穆心怜暗骂呸,谁关心穆絮了,她巴不得穆絮日日倒霉,不得好死!
她就是出家当尼姑,嫁给缺胳膊少腿的有疾男子,都不愿意嫁给穆絮!
许耀心里十分清楚他与穆絮相貌上的差距,但他哪儿知道她们有这层关系,更不知穆心怜心里有多恨穆絮,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妾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子搅合在一起。
这不是当他是死人么?
穆心怜感受到了阵阵寒意,若再不撇清关系,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心怜心中已经有了许大人了,再装不下旁人,还望穆夫人莫要再打趣心怜了。
且歌轻笑道:如夫人何须如此紧张,我也不过是瞧如夫人生得像一位故人,便生起了想亲近之心,说了句玩笑话,莫要当真,再说了,相公就是想纳妾,我也不让呀,就算旁人不知,相公也知我善妒。
且歌顿了一下,又道:许大人豁达大度,应不会恼我一时的玩笑话吧?
被提及的许耀即便心里再恼,美人在面前,又怎么能失了度量,当然当然,不过是句玩笑话,我又岂会当真。
许耀又对穆心怜招了招手,唤她过来,小心肝儿,穆夫人所言,你可莫要当真了。
是,大人。
穆心怜即便再恼,也没办法,只能过去。
重新回到了许耀怀中的穆心怜心有不甘,本想找茬,却不想被倒打一耙。
凭什么!
且歌瞥眼瞧了瞧穆心怜,浅笑道:不过,经如夫人一言,我倒觉得,相公跟女子倒是....
穆心怜一下来了精神,又将目光落在且歌身上,她的嘴角带着坏笑,看来这蠢货还是有醒悟的时候,穆絮呀穆絮,你就等着收拾残局吧,若是收不好,那等待穆絮的,就只有死了!
穆心怜眼中的期待倍增,本以为会是她想知道的答案,没想到且歌却道:一点都不像,但却比寻常女子都要好看得多。
!!!
穆心怜嘴角的笑凝固了,脸上竟隐隐有青筋暴起,且歌是在戏耍她!
穆心怜咬牙,恶狠狠地瞪着穆絮,心中那股怒火久久散不去,还愈发多了起来,她愤愤道:分明就是个女子,何必装模作样,欺瞒众人!
末了,又补上了一句,假凤虚凰,不知廉耻!
她的声音虽被奏乐声给掩盖住,但且歌与清浅皆有内力,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她二人的耳里。
大胆!
这一声大胆出自清浅之口,她的声音太大,竟将在座的宾客都给镇住了,也不与怀中女子调情了,纷纷看向她们。
清浅眼中赤.裸.裸的杀意让穆心怜看了心生惧意,不禁冷汗直冒,又往许耀怀中凑近了一些。
暗器已被清浅捏在手心,眼看着就要夺穆心怜性命,却被且歌扭头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看到清浅对且歌恭恭敬敬的样,穆心怜顿时也想起了清浅的身份,这一直站在且歌身后,不是奴婢还能是什么,底气也足了些,嘴上更是不饶人道:不过就是一下贱婢子,竟也敢吼起主子来了!
主子?这次开口的是且歌,她又道:哪里的主子?我怎不知如夫人竟成了清浅的主子?
且歌这番话,不仅没有顾忌穆心怜的颜面,还有当众打她脸的意思,不过倒也是,且歌不是许府的人,那清浅自然也算不上是许府的奴婢了。
穆心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依旧嘴硬道:穆夫人何必如此舍本逐末,心怜也是好意,替穆夫人教训教训奴婢,不然保不准以后她会蹬鼻子上脸。
多谢如夫人的好意,我的人,我自会教,无需旁人操心。
几番被打脸,穆心怜只恨不得扑上前去将且歌撕得粉碎,她咬牙道:那是,那是。
且歌等的就是穆心怜的那些话,千等万等,可算是让她等到了。
既然有些话都敢说出口了,那么且歌便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了,也不枉她等了这么久。
方才我好像听如夫人说什么分明就是女子,装模作样,欺瞒众人,又说什么假凤虚凰,不知廉耻,可对?
穆心怜看着且歌,没有作答。
且歌轻笑道:可是我听错了?
清浅道:夫人没听错,清浅亲耳听到,方才如夫人确实这么说了。
且歌满脸的不相信,如夫人温柔大方,想必也是名门之后,又怎会说出市井村妇之言。
清浅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敢说却不敢承认。
且歌柳眉微皱,斥道:当真是把你宠坏了,竟也敢对如夫人无礼!
清浅低头道:清浅知错!
且歌挑了挑眉,不过若真有人如你所言,确实非君子所为,可若是....尚可理解。
这主仆之间一唱一和,愣是将穆心怜给惹恼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二人少与我一唱一和,是我说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