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審視的目光也落在他們身上。
「謝謝不用了。」謝裔擺擺手,毫不客氣拒絕了工作人員的請求,絲毫不覺得自己不賭博,走進別人賭場東看西看是多麼值得懷疑的事情。
他還是太年輕了,他的同伴楊阿英又缺失社會化教育,沒有發現賭場工作人員眼中的警惕。
謝裔剛想往裡面走,就被一隻手攔住去路。
「先生,這裡是賭場,你以為是你家樓下的菜市場,想要來就來,想要逛就逛?」
攔住謝裔的人,是先前給彌什推椅子的光頭壯漢,安保隊的領頭。只不過今天他的小弟們都去肢解杜多金的小弟了,所以顯得沒那麼有氣勢。
只有賭場常客才知道,有的人之所以能統領惡人,是有原因的。
揣在光頭壯漢口袋裡的,是一把染著血的鐵板手,因為打過太多的腦袋,表層開始泛紅了。他就這麼隨意地將瘮人的兇器揣在懷裡,凝視著謝裔的目光冷漠無光,呵斥道:「請離開。」
「你們是做生意的,還能這樣驅趕顧客嗎?」
謝裔高聲反駁回去,誰還不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不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氣。
他一門心思要完成楊阿英的任務,成為第一個找到趙汝真的人,所以推開光頭壯漢就往裡走。
沒走多遠,一聲來自楊阿英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啊!」
謝裔回頭,詫異看向楊阿英,對方顫巍巍的手指卻緩緩抬起來,指向了他自己。
額間好像有什麼液體流下來。發間濕潤潤的。
謝裔伸手摸了摸,指尖全都是紅的。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光頭壯漢,就看到他手上拿著鐵把手,上面黏上了一片瘮人的血。
他看了看鐵板手,又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腦袋,直到手掌摸到大面積的濕潤感,他才反應過來,他居然被人用鐵板手敲破了腦袋。
他的腦袋…破了?
第一次站上前線的謝裔,受到的打擊不比他第一次下無限流副本小。
「謝裔…」
楊阿英同樣很吃驚,用喃喃自語的音量喊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刺激到謝裔的哪一根神經,他忽然捂著腦袋,往廁所里跑,速度飛快。
楊阿英追不上他,只能拔高音量地再喊了一聲「謝裔!你去哪!」
「誒?」彌什應聲回頭,剛剛她聽到啥了,「謝裔?」
她看向人群人群,卻因為賭場人流量太大,人群熙熙攘攘,沒找到聲音的來源。
看了一會兒彌什便放棄了,權當自己聽錯了。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謝裔正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冷清的燈光將他的面容分割成兩部分,一部分是驚悚,一部分是絕望。
「嗚嗚,吸,怎麼會這樣…」他慢慢將劉海撥弄到腦後。
洗掉粘在臉上的血後,只見白皙的皮膚下,裸露的粉色大腦溝壑格外矚目。傷口有獎章大小,掉出來的部分腦子正在不斷鼓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