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將重金給你?」
「出、出門撿到……」
「你如何聯繫他?」
「只,只他吩咐我, 我不知道他……」
親衛翻來覆去前後顛倒地來回詢問了數遍,又套問出對方傳遞消息的密文排序,確定無誤後將消息歸納給郁清珣。
地牢內一時安靜, 只聽到昏死過去的人低聲輕吟。
旁邊坐著的福王不停地擦著臉上細汗, 心下緊張不已。
郁清珣低頭看著手上滴落的暗紅血跡,旁邊那燈籠骨架已經完成大半, 就差裹上絹布和描繪細節。
他目光轉落到燈籠上,語調沒有起伏,「將姬長歡弄醒,讓她看著那婆子被扒皮處死。」
周圍人呼吸緊了緊,很快有親衛提了人進牢房處理。
沒過多久,牢房內傳來婆子痛苦嘶喊,以及姬長歡再被嚇暈驚厥的聲音。
福王坐在外頭聽著聲音,腿軟得從椅子上溜下來,差點撲到郁清珣面前,慘白著一張胖臉,哆嗦道:「明、明澈,我真跟這事沒關,之……之前崔三崔懷瑜曾、曾試探過問我,我都沒答應,也沒想那個位置,不、不然三哥也不會留我在京……」
他嚇得話語結巴。
郁清珣視線掃過去,「你是在暗指端王?」
「我是實話實說!」福王辯解道。
端王雖為先皇胞弟,但早早被貶離出京,相較而言,留在京城的福王確實更受先皇信任。
郁清珣自也知道這點。
他轉了話題,「你先前說崔鈺找你說過?」
崔家三郎崔鈺,字懷瑜。
「是。」
「他怎麼說的?」
「他就問我『神器於小兒之手,可甘心否』,我自是甘心的,三哥英明聖哲,天下人心之所向,滿朝文武無不服帖,他病逝後傳位長霖合情合理,何況我醉心魯班之術,哪懂治國?
與其每日殫精竭慮地想著權衡朝臣,還不如現在這樣領著閒職,偶爾出門搭個橋,建個樓,回來後繼續把玩我的曲尺墨斗,輕鬆自在,富貴閒散,別人求都求不來,我活得這般滋潤美滿,做甚要去受人挾持?
我雖愚笨,但也懂世家所想。
他崔氏不過是看不慣新法,想另推新帝上位,以為傀儡,廢除新法,我要是答應崔三郎,我以後就得受他們擺布,聽他們安排,遠沒現在自在,說不定百年後還得得個昏君名頭,遺臭萬年,九泉之下都要羞見列祖列宗!」
福王越說越氣。
他本來好好當著閒散親王,結果一個跑來試探,另一個直接上門潑髒水。
什麼上門求庇護,她那是求庇護嗎?擺明著是拖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