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人瘋玩了半刻鐘,終於發現親爹不見了。
「咦,阿爹呢?」郁棠滿眼疑惑。
郁桉還努力控制著紙鳶。
唐窈拿出手帕給他們擦了擦汗, 笑道:「出去辦事了,適才不是跟你們說了,你還趕他走嗎?」
「是……是嗎?」小姑娘執著紙鳶線軸有些呆。
「我、我沒理他, 他不會生我氣吧?」她話語漸弱, 明顯心虛。
唐窈笑著揉了揉她腦袋,「他那麼喜歡你, 怎麼會生你氣?時間不早了,吃過午膳後,睡一會兒再玩?」
「好。」郁棠馬上將紙鳶線軸交給奶娘,乖巧靠近親娘。
午膳小憩過後,郁杏郁梅等三房的人也過來玩耍,一群小孩兒就在園子裡追逐打鬧,痛快玩了一下午。
另一邊。
郁清珣和郁三趕到皇家寺院金佛寺時,王太夫人已經被放下來,平躺在禪房臥榻上,頸部吊痕清晰,臉色慘白偏紫,看上去就是上吊自縊而亡。
金佛寺的師太領著人坐在禪房內念往生咒,另有寺廟長老來問該怎麼處理後事。
「母親已出家,不好回國公府,就在這院裡停靈七天後下葬吧。」郁清珣看著那屍體,面露哀戚,好似含著淚意,「讓人將棺木儘快運來,往各處發喪,可有上報太皇太后?」
「已經上書了。」寺廟長老答著。
郁清珣點頭,讓人準備喪服,按規矩辦事。
金佛寺的僧人自是照辦。
等布置好靈堂,拿來喪服穿上,郁清珣規規矩矩在堂前跪到大半夜,直到傷勢復發,高熱昏迷。
唐窈得到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
太醫一批批趕往金佛寺,為病重垂危的郁國公診治。
朝堂上下稍有動盪,有人贊他有虞舜之孝,有人想趁機讓他丁憂去職,還有人懷疑這事真假……如此再過了兩日,太醫傳來的消息越發不好,似乎那位郁國公只剩最後一口氣吊著。
朝中氣氛逐漸緊張,京中卻愈發誇讚郁國公純孝,傳他帶著傷病為母守靈,哪怕奄奄一息仍舊堅持,直到昏迷不醒。
唐窈聽著言論想了許久,終於在日居再次前來跪請時,帶著兒女悄悄去了金佛寺。
金佛寺某禪院內。
郁清珣燒得昏昏沉沉,好像重回上一世的痛苦裡,又隱隱聽到耳邊有誰在叫喊,他一時醒不過來,只覺難受。
「阿爹什麼時候能醒?」小姑娘守在床邊,雙眼通紅。
唐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人,無法給出答案。
她甚至不知道郁清珣能不能撐過來,王太夫人發瘋捅刀子時,是真滿懷憤恨想要長子償命,郁清珣身體本來就沒康復,傷後又沒好好調養,也虧得他身強體壯才撐到現在。
「或許明天就能醒。」唐窈不忍女兒難過,抱在懷裡好生哄著,「棠棠和桉兒這麼可愛,他怎麼捨不得拋下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