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再去荷花水湖賞玩一番如何?」余既成笑著接話,隔著窗戶邀請道:「阿姐忙了這些天,也該休息休息了,那邊荷花開得甚好,說不定還有早熟的蓮蓬可摘。」
「現在還早呢,蓮蓬哪會這麼早熟?」唐窈下意識拒絕,「等再過些時候吧。」
「好。」余既成也沒強求,轉而道:「棠棠和桉兒最近喜歡上馬球,前些日子還央求二郎他們帶她騎小馬打球,趁著今日有空,帶他們去胡馬院打場馬球如何?」
唐窈遲疑了下,還是拒絕:「他們年紀尚小,在家騎竹馬玩便罷,哪能真上馬打球?你可別到他們面前說這事,仔細棠棠鬧騰。」
連接兩次被拒,余既成隱約察覺出什麼。
他垂眸細看向唐窈。
窗下坐著的人與尋常無二,看著仍是輕柔溫婉,昳美自然,甚至連嘴角弧度都沒多大變化,還是微微笑著。
他看著這笑,卻莫名有種疏遠感。
「阿姐……」他艱澀喚了聲。
「嗯。」唐窈看著,唇邊笑容未變,「怎麼?」
「那……趁今日有空,我們再去城外跑馬如何?」余既成強迫自己無視那疏離,笑著繼續相邀。
唐窈頓了下,再拒絕道:「改日吧,我今日……」
「今日有什麼不妥嗎?」余既成問。
唐窈頓了頓,答不上來。
今日有什麼不妥嗎?
倒也沒什麼不妥,只是她不想出門。
「自郁國公離開後,阿姐便只去過一次胡馬院。」余既成看著她,壓下莫名浮起的情緒,語調輕了輕,「他在的時候你願意陪我外出跑馬遊玩,為何他一離開,阿姐便不願再隨我出門了?」
唐窈默然,眼帘輕垂下來,目光落在手裡盛開的荷花上。
粉色荷花開得極好,還有淡淡清香傳來。
她想起那日泛舟時,青年摘下的那朵荷花,想起更久之前與另一個人的種種。
他們確有相似之處,但那相似太少太少,少到她一眼便能分出兩人的不同。
唐窈抬起頭來,再看著眼前之人。
他們確實一點都不像,是她妄圖在他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大概少年的喜歡,終究只是少年時的喜歡。
唐窈想著,沒回答他的疑問,只微笑著溫聲輕柔道:「安北離雲州有千里之遙,來去頗為耗時,既成打算何時回去復職?」
她眸中水光清透,坐在窗後微仰頭看著他,笑容溫婉又恬靜。
余既成的心剎那涼下來,眸光細碎暗淡,再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這點。
——她從未愛過他。
她從來只把他當成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