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哈了声:没有,在操场上,连根草都没有,更别说树了,我们晒的都快脱皮了。容沉嗯了声:那就对了,流汗才能洒热血。
他脚步慢下来,跟他们一起走,于是陈河好奇的看着他:容先生,我老板说你是部队出身,真的吗?他说的话真的太正了。
容沉点了下头:是的。陈河要不是抬着担架都想拍下大腿:那我老板还算对了啊!那他老板后面说的那些话也都对了吗?比如不举什么的?
看容沉回头看他,陈河忙咳了声:我就是觉得好奇,您在部队里是什么职位啊,肯定是高官吧?容家这么大的家业,即便是拿钱给他砸也能砸出个师长什么的吧?
容沉还没有说什么,赵航就打断了他:什么高官,人家是军长好不好!
容沉失笑,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他把沈卓又往上托了下,这家伙睡着了果然是沉甸甸的,这么背着很有分量,也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他也想到了沈卓那一次给他算命的时候,那时候他不想让这些人搅合进来,所以对他们分外不客气,所以那次也彻底的惹祸了他,闹出的笑话,现在所有人都记着呢,这家伙现在睡的这么熟,是都忘记了吗?容沉托着沈卓的屁股真想掐一把。
容沉还没有付诸实施的,背上的沈卓自动的翻了个面,把另一面脸朝上,看样子那面脸晒糊了。
赵航啧啧了声:这家伙倒是享福了,睡了一路啊。那口水都要出来了,容先生,你这衣服回去得洗了啊。
容沉走在前头笑了下:快到了,咱们先回去。
沈卓上了车也没有醒,睁了下眼皮,又睡着了,容沉把他肩膀让他枕着,这么一路睡了回去,等到了营地,容沉又把他从车里抱了出来,这个姿势把容五都吓了一跳,她结巴道:沈卓,他他怎么了?
容沉跟她解释了下:没事,他是睡着了,我抱他上楼,让他睡一会儿就好了。
容五也跟着他上楼,走在前头忙把他的门打开,也没有顾上沈卓叠的整齐的床铺,把被子拉开,枕头放平:大哥,好了,放下他来吧?他真的没事吗?
沈卓这睡的太熟了,而且怎么会被他大哥抱回来呢?
容沉嗯了声:先放我床上,我给他把衣服换下来,再让他上他床上。
他想的特别细心,沈卓身上的衣服虽然这一路已经晒的半干了,但是已经脏了,就别弄脏他的床铺了。容五听他这么说忙又过来:对,对!
容沉把沈卓放床上,沈卓触到床铺时只皱了下眉,然而没有醒,于是容沉给他脱了鞋子,容五还站在一边,看沈卓身上的水草,容五道:大哥,沈卓下水了吗?
容五说着要替沈卓脱衣服:脱下来,我给洗洗。
容沉看她妹妹要下手,轻咳了声:我给换吧。他妹妹这真的是一点儿女孩样都没了,这男人的衣服是说脱就脱的吗?
容五已经都把手放到沈卓领口了,听他这么说摸了下头发站了起来,容沉看她还杵在这里朝门口示意了下:你出去看看张大娘吧,她儿子的尸身找到了。
容五连忙往外走:那好的,大哥,那我先下去了,等会把衣服给我,我给他洗洗。怎么着,沈卓也是她男朋友啊。
容沉只道:带上门。肖寒修闻声已经站到门口了,正想要问什么,容五朝他竖了跟手指头,肖寒修小声的道:沈卓睡了?
容五把门带上了,于是肖寒修遗憾的道:我还想问问怎么回事呢?容五指了指楼下:人找回来了,我去看看张大娘。哎,我忘了,不能让小媛看到啊!
楼下,张福涛的尸身已经从车上抬下来了,张大娘看着她儿子虽然肿胀的身体,可依然能够认出来的那张脸,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虽然是她的养子,可是她真心把他当亲生儿子啊。
张大娘身子一软,被旁边的陈河扶住了:大娘,您别太难过。
楼上的容沉很长时间没有下来,他坐在沈卓的床前,默默的看着沈卓,沈卓还在沉睡,他不知道他给他换了衣服,所有的衣服。
他本来是想要把他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的,还记得沈卓上一次连裤子都不让脱钻进被窝的,所以容沉想着给他留条底裤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把他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后,才发现沈卓受伤了,整个背部撞的青紫,特别是因为抱着头而凸出来肩胛骨及腰臀部,撞得尤其厉害,这一会儿已经都肿起来了。
容沉想着他背着沈卓时,沈卓痛苦的哼了声,那个时候这个家伙就受伤了,但是他一声没吭,躺在山坡上时不是享受阳光,而是疼的爬不起来了。
容沉决定心疼,他把手轻轻搭在沈卓脖颈处,把他半抱着,让他侧了过来,期间沈卓都没有醒,容沉把手搭在他额头上试了下,果然是发烧了。
容沉把他侧放好后,给他把所有衣服也就是那条底裤也脱下来了,因为后腰一片青紫,短裤勒在上面他都觉得疼。
沈卓睡的格外熟,或者格外沉,容沉怕伤着他伤口,所以给他脱的分外小心,看的也格外仔细,给他脱下来他都没有醒,容沉看着这张睡得极为平静的脸再看看他双腿之间的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没有想过沈卓会是这样的身体,所以他在看到这个身体的那一瞬间就给他盖上了薄被子。
他是喜欢沈卓,可是没有那么没品,会趁着他睡熟的时候动手动脚,容沉伸手想要摸摸沈卓的脸,可最后还是没有放上去,他不知道他这一刻是什么心情,心疼吧。
沈卓的身体是双性人,也就是一种畸形人,这就是为什么乔家把他扔了的原因吧。因为他身体异于常人,所以那个每次到家就要先洗手上香、一身檀香味、看上去信神佛的乔董事长把他扔了,二十多年后相见了依然不肯认他,不是乔家养不起他,而是压根就不想要他。
容沉看着沈卓这张睡的极为安详的脸轻轻的笑了下,那笑容很柔和,让这张棱角分明的脸都柔和了起来,他想沈卓多好的一个人啊,长这么大了,有一身本领,能赚钱养活他自己,他顶多是身体另类,不会跟他一样克父克母克尽亲人,乔家是怎么想的呢?怎么舍得把他丢了呢?
容沉看着沈卓深吸了口气,他无声的说道:既然他不要你,我要你。
沈卓没有听见,侧躺在床上没有压到伤口,于是他就睡得很香,紧锁着的眉头也缓缓展开了,容沉就看着他,都没有眨眼,无论从哪一方面沈卓看起来都跟一个男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平日里见了谁都会笑笑,是一个天生乐观的人。
这个人真是有一个好脾气,没有怨天尤人,甚至都没有去找过乔家,他肯定知道乔家就是他的家,所以那一天他在船上避开了乔宇,所以那一天他见着乔董事长上山,他顿了好一会儿,可即便是这样,那一眼之后便站到了一边,此后再看也是偷偷摸摸的看。
他是一个多么想要挣钱的人,但是他一分钱都没有跟乔家要,甚至都没有提过。容沉看着沈卓笑了下:你还真的是吃大亏了,乔家的产业可是你这辈子当算命先生挣不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