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表情木然:不,这又不是什么大白菜送给乔纳森少爷和艾莉娜小姐的礼物是成对的订婚戒指,您的礼物是独一无二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迪奥这才真正心满意足,轻嗤一声,傲慢地高高抬起了下巴。
行吧,那我就勉强收下不过别以为这么点东西就可以打发我迪奥,知道了吗?
【这个人很有用。】
与此同时,在心底再次这么确认着。
虽然会莫名其妙地包庇那个一无是处的JOJO,给他套上枷锁的尝试也令人厌烦但是没关系。为了这份有用,这些小小的不便,他迪奥布兰度都可以容忍。
像是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一样,对面身着燕尾礼服的黑发少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是当然。我能给您的还有许多。
摇曳的烛光之下,以和三年前展露原形时相同的诱哄语气,魔鬼以悦耳的轻音吐露出让人心甘情愿献上灵魂的蛊惑言辞,嘲弄着神的降生之日。
还有许多。许多。
欲望的边界在无止境地扩展。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大脑产生了略带兴奋的眩晕感。他用指腹摩挲着印章光滑的边缘,兴致高涨地哼笑。
既然如此,就让本迪奥看看在成年之前,你到底能送出什么令人惊喜的圣诞礼物来吧。
十五岁的礼物是一家蒸蒸日上的服装公司。小巧的黄铜签章被他摆放在床头,偶尔把玩,但从来没有用过。
十六岁的礼物是伦敦东侧的一块地皮,上面已经建起了厂房。那里离他童年的不堪回忆太近了,他兴趣缺缺,并不打算去看。
十七岁的礼物更加直接明了,是皇家银行的账户,附带十几家公司成立至今的财报。后者创造的利润无时无刻不在定期涌入那个特定账户,给他的财产添砖加瓦,那个不断上涨的天文数字,后缀单位是实打实的英镑,十二岁时的他做梦都无法想象。
十八岁十八岁的时候,他所感受到的终于不再是近乎贪婪的渴望。
贫民窟中食不果腹、被殴打、被羞辱的日子里,曾恶狠狠地哭着发誓要把那些人踩在脚底,而事到如今,愿望成真,他却又心思蠢动,渴望着一些别的东西。
吞下饵料,从此任凭摆布?
这未免太过可笑。礼物是当然要收下的,但既然最大的好处已经到手,又何必继续演戏,假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呢?
本性一朝流露,在检查完银行账户余额的下一秒,迪奥就决意单方面打破和执事的约定,久违地尽情舒展一番手脚。
他离开银行,轻车熟路地赶往了食尸鬼街。
雨宫翠最近很苦恼。
去年圣诞节他依据旧例,准备用格外豪爽的大手笔把迪奥的信任度刷上去一截。
如果攻略别的角色像在走迷宫,费尽心思艰难前进偶尔还会进入岔道,那攻略迪奥简直就是从入口到终点一条毫无分叉的直路,每块地砖上都写着给我钱给我钱给我钱。
二人之间的交易就是这么简单直接又粗暴。雨宫翠把礼物递过去,迪奥打开一看,哦豁这产业不错,相当于十分之一个乔斯达家,于是信任值理所应当地上涨五点,清纯又不做作。
但偏偏今年出了问题。
二少爷收了礼物不办事,信任值不但没涨,反而掉了挺多。
眼看新的一年到来,时光飞逝,已经快要入秋。迪奥的信任值依旧在一个微妙的数值上一动不动,但雨宫翠暂时没心思研究因为乔斯达爵士突然病了。
咳嗽不止,十指肿痛,症状有些像重感冒,但要严重持久得多。
原本预定于今年举行的、乔纳森和艾莉娜的婚礼也因此推迟,对此,病重的乔斯达爵士总感觉非常过意不去,这份耿耿于怀几乎让雨宫翠有些哭笑不得。
您要是真的那么急于见证那一幕,就应该快些把身体养好。
他把水和药递过去,注视着爵士用微微颤抖的手打开纸包,把内容物一口吞下,没有去医院的打算吗?
医生也是这么建议的,但是我还是在家里更习惯。
六年的时光让男人相比和雨宫翠初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两鬓已经斑白。但相对的,六年前还是个半大孩子的迪奥和乔纳森则飞快地长大,身高体型都在同龄人当中出类拔萃
而和经常代表学校参与各项体育赛事、还是橄榄球校队王牌的这两人相比,雨宫翠硬生生被衬托出几分孱弱。
明明也称得上高挑,但在一米九出头的青年面前完全不够看。虽然已经很久没起过冲突,但雨宫翠一直怀疑,现在浑身肌肉都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迪奥能一只手打他两个,身体素质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在小技巧能补足的范围内了。
这让他心有戚戚,转而把武力值的不足都从枪械身上找补,还好身在港黑时练出的准头还在,多少抚平了一些不平衡。
乔斯达爵士本就因为生病精神不济,吃了药后又愈发困顿,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雨宫翠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回到一楼客厅,对着其中或站或坐的几人点了点头。
叔叔已经睡下了,病还是未见好。要换个医生吗?
乔纳森闻言,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一旁的艾莉娜则安慰地抱紧了他的胳膊,右手在未婚夫的背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没什么好担心的,肯定是之前的药不对症,换一位经验丰富的名医来看诊就好了!翠不是下午要去伦敦吗,不如顺便请位医生过来?
雨宫翠的视线扫过一旁同样满面忧虑、但沉默不语的迪奥,在假装的思考过后,对艾莉娜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事不宜迟,不如我现在就出发,也许能赶在天黑前回来。
在叮嘱这几位照顾好病重的爵士先生之后,雨宫翠坐上了架好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数十公里之外的伦敦城飞奔而去。
第25章 罪行败露
连续走访了几家颇具名声的私人诊所, 极言事态之严重,在许以丰厚的报酬之后,将三位擅长领域各不相同的医师送上了驶往乔斯达家的马车。
雨宫翠目送黑色马车飞速驶离, 马儿起落的蹄掌和旋转的车轮分开污水, 倒影中的黑色伦敦变得模糊。
他没有等到水纹止歇,在路边垂眸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进了一旁的小巷向西不远处就是低矮平房错落的贫民窟。
脚下的道路逐渐变成裸露的土地, 在连日的阴雨里显得愈发泥泞。狭窄的巷子只能堪堪容下两个人错身而过, 鼻间充斥着淡淡的腐臭味儿,和外面铺着红砖的气派街道相比, 似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黑色燕尾服袖口和领口处露出一尘不染的洁白衬衫、其上还别着宝石装饰的银色领针,突兀闯入的雨宫翠光是站在那里,就成了和周遭场景格格不入的异物。
街道上行人稀少,他无视旁观者投来的异样眼神, 神情平静的向前走着,终于在一处稍开阔些的交叉路口找到了半敞着门的破旧小酒馆。
推开门迈入的一刹那,酒馆内部此起彼伏的笑闹和呵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这个像是走错片场的贵族少年, 其中蕴含着毫不掩饰的排斥和疑惧。
雨宫翠毫不在意, 在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独自上前, 从怀中取出几张分量感十足的钞票,放在了酒馆中心的圆桌上。
打扰一下,我想知道有关布兰度家的消息。西区的地域只有这么大,大家彼此之间都是邻居, 总该知道些什么。所以, 有没有哪位知情人士能帮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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