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赐:宫主,需我和安爻一同前往吗?
他知晓对方定是要回半蝶教一趟。可他仍是挂心于隔壁房的人,何凉凉不久后即将苏醒。
夜宇珹道:不必。
季澜扯了下棉被,小小打了个呵欠,心道,祝福你发光的未来,本仙尊困了,先补个眠。
怎知那抹深色高大的人影却朝他说道:你与本座一同去。
季澜才准备阖上的眼皮,直接用力睁开。
干嘛干嘛。都已经隔空祝福了,还得亲眼见证你的成功吗。
能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中毒的读书人。
他冷静地问道:为何我要过去?
房子都烧了,如何休憩。
夜宇珹:眼下海吟吟应是急于寻你,舟凝倒是想杀你,或许你出现在半蝶教,本座能发现一些其他的东西。
季澜:听君一席话,不如去跳崖。
安爻颔首,说道:那我与安赐便在客栈待命。
话说完,他便与安赐一同离开房间,过去何凉凉那儿,等待人转醒。
房内只剩两道身影,一黑一白。
白的那个,腰间衣带为黑。
季澜只好揉着眼皮,困倦的从榻上爬起:坐马车吗?
他来客栈的途中处于昏迷,可眼下难不成要步行?
夜宇珹懒洋洋地说:踏湮驹还在半蝶教里。
季澜有些吃惊:你不怕半蝶教人对它不利?
毕竟这群小姐姐各怀心思。扑朔迷离。
夜宇珹:本座的马,谁也伤不动。
季澜:嗯呢嗯呢。总之连马都跩。
他道:现在就要出发吗?
用走的话,他估计以自己现在的脚力,约莫五个时辰可到达。
比踏湮驹从夜焰宫来雪髯城都久。
夜宇珹见眼前人慢慢的将衣袍拉紧了些,似乎对早晨寒温感到不适。
季澜心底正发愁。这天气简直凉的令人泛傻。
夜宇珹却忽地拽住他腰后衣袍,接着一个环抱。
季澜还来不及反应,便眼睁睁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窗户,接着便是外头凉寒空气扑面而来。包围身周。
简直猝不及防。
他就这般被人抱着,从高楼窗户跃出。
救!命!啊!!
以往他虽不怕高,乘坐高空设施没问题,可这种毫无安全措施就飞上飞下的感角。
简直谋杀!
他先是心底疯狂呐喊,接着空中的温度又瞬间让他脑袋冻傻。
季澜浑身僵硬,紧紧回拽着夜宇珹单边胳膊,虽然那硬实的线条摆明着充满力量,可他就怕对方在空中跃腾时,不经意一放手,他便重重跌落,从这好几十层的高空摔下。
呜。
救命啊!!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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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半蝶教。
大厅上人潮聚集。
半个时辰前, 掌门突地归来,要大伙儿用最快的速度至前厅集合,面色凝重的表示要问事。
只是昨晚才历经了火舌之险, 弟子们半夜出神出力好不容易灭了火,睡才不到几个时辰便又被唤起,眼下是困的呵欠直打,眼皮沉重。几名年纪尚幼的小弟子揉着脑袋, 跌跌撞撞地赶到大厅, 又立即被这严肃的氛围给惊住。
最前头。
海吟吟已脱下假装的面皮,露出原本脸蛋,可仍是束发整齐高冠,扮为男相, 此为半蝶教一直以来的规矩, 出了房便以男子面目示人, 不可透漏性别。故她们除了购买吃食以外, 也不常出现于雪髯城中, 城中百姓对这第一大教皆是抱持敬畏。
她神情瞠怒,朝眼前一群大弟子喊道:纵火者还不出来领罪!要是让我亲自下场揪出,便以门规处置, 此人谋害霜雪门与夜焰宫, 半蝶教担当不起这罪名。
她这话说得响亮回荡, 让厅中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眼神尖锐扫射, 严厉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某大弟子身上,大声喝斥道:还不快滚出来!非要本掌门指名道姓?我早在妳衣摆下方发现油渍痕迹,即便用外袍遮掩,仍是挡不去证据!
厅堂正中央。
舟凝与她对视之下, 同是满面怒意,压抑不住的火气涌上心头:看来掌门人自己做的亏心事可一点儿都不心虚,仗着身份恶人先告状,煽动弟子,倘若妳今日无愧于半蝶教,此时又何必急匆匆的现影!
海吟吟闻言,眼角赶紧往其他人瞟了一圈,一边也焦急舟凝会将已知的实情说出,气急败坏道:本教一向以礼带人,风评声望皆高,夜焰宫身为半蝶教客人,妳却仗着自己大弟子的身份,于夜半放火烧人,我绝不轻饶,这般天大之恶事是教中难容,我现在便以八代掌门之位,此刻将妳逐出仙门!永远不得回归。
两名女子在大厅上争锋相对,气氛一触即发,可谓各执一词。众人则是云里雾里,什么也没明白。一群人的目光不断在对方二人身上来回扫荡移动,就怕漏听半分。
早起的余倦已被火爆气氛给烧的一丝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