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心绪凝重之余,顿时心诧,为何这么问?
说到底,摔了也回不来。不摔也回不来。
不管怎样,都回不来。
他就是夺舍。
约莫就是因为面貌身体都跟原主一个模样,才穿进这本破书!
只有发色因时空而不同。大概是为了配合霜雪门那群雪貂。
呜。反正理也理不清,不如问问《仙尊嗷嗷叫》的作者?
季澜越想,背后越是发汗,担心对方发现不对劲。
本座总觉得你被夺舍了。夜宇珹漫不经心,宛若随口一句。
季澜:!!
辣么灵敏!
他这就原地承认,还请手下留情QAQ。
夜宇珹正好整以暇地欣赏他变化的表情,季澜内心正波涛汹涌,一小会儿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倘、倘若真的是夺舍呢?
他决定,伸出试探性的爪子,不知魔头什么反应。
没想到夜宇珹唇边弧度未减,甚至没有其余反应,让季澜摸也摸不清,只道:待会安赐拿松糕进来,只准吃两块。
语调一往如常,懒懒散散。
季澜霎时间怔愣。
什么?
这句话跟夺舍哪里对的上边?
可他也只好顺着回应。
三块行吗?
他十分想吃。顺便压压惊。
夜宇珹勾笑道:你前几日不是去过灶房了?有帮忙晒腊肉?
季澜立刻挺直背脊,去了。可里头师父不让我动手,把我请了出来。
只差没用赶的。
所以他转身就去了花园子,兴致勃勃地捧了把种子要种花,没想到园艺师父怎样都不让他沾土。
最终他绕了夜焰宫整整一圈,所有都极为客气,不愿让他动手,还让他先回寝殿,好好等待晚膳时间便成。
床柱边,夜宇珹也想起安爻今日上午的回报。
说各处师傅皆分别来找过他与安赐,积极表示他们的困扰。仙尊可是跟宫主有密切关系的人,怎能纡尊降贵去挖土,还请左右护法一定得将人看好。
然而实情是,季澜一早进灶房就翻了一大锅清汤,还误以为是洗米水,打算将剩下的清汤拿去洗碗,幸亏灶房师傅连忙阻止。
并且在花园时,季澜手捧着香兰的种子,朝师傅说他要帮忙种一排淡菊。
安爻听完这些事迹后,慎重表示他会帮忙大家,让仙尊好好留在宫主寝殿,看话本吃果实。
季澜坐于床角,脑中也飘到昨日那堆种子。
为何园艺师傅当时看起来表情如此惊悚?
嗯,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夜宇珹见他蹙眉凝想的模样,蓦地说道:待会吃完松糕,就继续念话本。
季澜也拉回心神,总之话题没绕着夺舍就行!赶紧回道:今天刚看了一本新的。
夜宇珹:书名是什么?
《山的那边有个被夺舍的读书人》。
某仙尊毫不多想,流畅的念出话本书名。
夜宇珹顿时挑眉。
季澜:
呜呜呜。真的不是他的错!
这话本就长那样!
难道连老天爷都要甩锅给他! ?
夜宇珹:行,本座就听这本。
季澜:真、真的吗?
他也能念念另一册,什么兔妖尾巴毛茸茸的那本。
谈话间,外头拍门声忽然响起。
季澜心底瞬间叮咚一声。
是松糕吗?
他现在特别需要看见松糕!用来沉淀情绪。
岂料门扉推开后,外头安赐手上却不是点心盘。
对方拿着一封四角折叠方正的信,上头几个用黑墨写的方正大字,看起来十分正式,宫主,誉仙大会寄邀请过来了。
季澜脑中再度叮咚两声。
誉仙大会!?
居然要举行了。
这曾是他在《仙尊嗷嗷叫》中非常喜欢的部分。
这种众仙门群聚,仿佛高手聊天群,还能顺便比比舞艺的场景,就是他以往追文最爱的桥段!
然而《仙尊嗷嗷叫》里此段的结局却是充满淡淡哀愁,毕竟原主从头到尾霉运连连,不是被鞭,就是被剑刺。
唉。
安赐问道:宫主,这回要参加吗?
夜宇珹朝桌边摆手,道:放着再说。
季澜忍不住问:我能看看里头写的内容吗?
安赐见夜宇珹并未否决,即伸手将信递给季澜。
季澜将白纸抽出,小心摊开。
上头的字体方方正正,看得出主办方的慎重。
内容写着--
本届誉仙大会即将于近日举办,恳请众仙门人士共襄盛举,一同参与盛事,不论是名人雅士或功法门派,誉仙大会主办方皆诚心诚意作出邀请,还望夜焰宫首座赏面,拨空前往,定会为魔尊安排最适当的下榻客房。
季澜兴冲冲地将信件看过一遍,上头话语精炼简短,且最后几句明显是额外添加上。看来是夜焰宫才有的特殊待遇。
而这邀请函也让季澜眼眸发亮,心底再度燃起对誉仙大会的期盼,可又因为原文中的惨淡结局而游移不定。
读书人陷入挣扎。
夜宇珹见他望着纸面,久久移不开眼,蓦地朝安赐说道:三天后出发。
分明没看邀请信,这语气之悠闲,仿佛早已知晓里头写了什么。
安赐随即应首,快步退出寝殿。
季澜这才将信封阖起,放于桌面,道:出发前需要准备什么吗?
他这心情,宛如从乡下进入大城。
誉仙大会如此盛重,是不是人人进场都要捧本书,或手上一抹蒲扇,他得赶紧弄清楚!
人去就行。夜宇珹将那信纸随意揉成团,扔至远方木柜,道:待会吃完糖糕就念话本。
季澜:可糕点还没送来。
在桌上。
季澜一个偏头,发觉眼前桌面已多了道小盘。
里头三块糖糕,上头撒着糖粉,看着便特别好入口。
他顿时睁大眼,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方才。某人语气低懒。
可我分明未看见安赐手中端盘。
不是他。夜宇珹下巴朝微微敞开的窗口扬了扬。
季澜有些困惑:从窗户送进来的?什么时候?
你骑踏湮驹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