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爻咬牙道:每一段。
池缎慎重道:我让宇珹笑着抹药那段,全是瞎编的。可让你别生气那段,是真的。
安爻骂道:你还敢说!送药者让我一字不漏转达宫主,管你是不是瞎编,还是得由我亲口禀报!
害他转述当下,不时怀疑自己智商。
池缎顿时坐直身,朝前头夜宇珹,以谆谆教诲的语气道:爻儿既然全数转达了,你抹药时照做了没有?
夜宇珹挑眉:你觉得我会照做?
池缎啧啧两声,这样岂不是浪费爻儿的苦心吗。
安爻怒道:干老子什么事!那话是你传的!
季澜一头雾水:有关抹药的传话?是池神医上个月送来夜焰宫的那些药罐吗?
夜宇珹颔首。
池缎听见夜宇珹身侧那抹疑惑的声嗓,随即又移眼朝向季澜,伸出手掌,道:仙尊你好,我池缎。
季澜不明所以,可也礼貌伸手:你好,我是季澜。
然而真正的神医出现后,他也迅速回忆起《仙尊嗷嗷叫》中,有关此人的片段。
如下
【池缎长年隐居菘儿谷,医术名闻天下,仙门中许多德高望重的人士皆曾亲自前往谷地,重金万两,只为求神丹一粒。可却始终寻不到山谷入口,只能在悬崖峭壁外徘徊,苦等池缎现身,池神医却只差人传话,婉拒了所有邀请。唯一一次乍现于道上,便是与夜焰宫魔尊议事。然而此消息不胫而走,道上众人猜测两方间有极大冤仇,导致池缎需亲自出谷,只为报仇。 】
后面陆续还有些对池缎的叙述,简而言之,就是道上大佬闻风而至,随便求个什么药丸回去都行,仿佛吃了便能长生不老。
另一部分关于夜焰宫与池缎的恩怨,季澜更是不知。书里也描述得不清不楚,到底这恩怨是什么。
反倒眼下看来,神医和右护法是纠葛难清。
池缎一改和安爻说话时的悲苦,欢快道:上回在叱骨谷,只匆匆见过仙尊一面,并无其余空暇谈话。因仙尊当时正忙着和宇珹激烈打斗,就在我打算上前攀谈时,仙尊正持剑往他的方向挥去。
季澜:
感谢这精致又详细的开场。
您真是十分会看地点。一开口就是如此愉快的话题。
摔。
夜宇珹似乎知晓他心中感慨,顿时懒懒地瞥来一眼。
季澜赶紧挺直背脊,用气场告诉对方--本仙尊摔床撞脑失忆了,池缎说的什么我全都不清楚。
夜宇珹唇角弧度未散,就这般懒散地听着他俩对话。
池缎面色忽地转为认真,朝季澜道:宇珹帮你上药时可有面带柔意,眉眼含笑?
季澜又是无语。
池缎却是兴致勃勃地等待他的回答,季澜只好勉强说道:大概有吧
夜宇珹随即又扬眉瞧过来。
季澜十分冷静地回视。
喂。分明你也是当事人,为何是我回答。
安爻不禁翻了个白眼,朝池缎道:给老子起来!你很重。
前一瞬,池缎分明还能好好说话,怎知才说一半,便又倒回他身侧,一副重伤模样。
何凉凉也趁此时插嘴道:池神医你好,我是凉凉,谢谢你的药丸药膏,我和师父都痊愈了。
池缎:小事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他接到夜焰宫的消息后,当夜便赶制出来了。
季澜问道:为什么要笑着抹药呢?
他居然不知道这回事。
安爻插话道:因为制药的大夫有病。
池缎煞有其事道:爻儿说的是,这全是我的病,如今中了你的银针,可谓病上加病。
季澜:
倘若神医脑子坏了,要不考虑先医医自己?
众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间,台上已进行到下一场赛事。
从安爻与池缎下台后便是正规的赛事,双方皆持有武器,上台互相道礼后便快速开打,就这般一路进展到第六场。
几场过招下来,四周气氛也跟着火热起来。
第五场上来的人是一位闭月羞花的姑娘。
季澜心底一惊。
所谓人不可貌相,这妹子该不会与阮绊棠相同,武器是锋利的短刀,或飞镖?
那姑娘立于高台上,蓦地高声朗诵了一段诗。
原本吵杂的气氛也蓦然静止,大家皆是全神贯注聆听。
姑娘念到最后,便道:此首诗为我闭关十八个月苦心而做,名为《绿荫枯树烂桃花》。
一名男子在她话尾时,紧接着走上来,不疾不徐也念了段词,语调抑扬顿挫。然后说道:这首词是我每日练武后用心填词,词名为《江波黑水死姻缘》
众人瞬间一片叫好。
《绿荫枯树烂桃花》对上《江波黑水死姻缘》。
太棒了!妥妥的情人撕破脸,见面拔刀剑。
季澜听着这互相呼应的名称,也终于弄懂其中,面色难掩惊讶,道:这眷侣吵架居然还吵到比武大会来?
夜宇珹则是一点而也不讶异,比武大会上出现任何人都不足为奇。
何凉凉同样看戏看得满心欢喜:这誉仙大会真是有趣,可惜了前面好几届,我都未到场观看。
安赐:下届举行时,我再问你师父,替你留位。
如今季澜已与过往不同,应会同意他带何凉凉出来。
果不其然,季澜听见他俩谈话,便偏头道:可以,我与凉凉能一同前来。
他也十分想参与!池缎:仙尊果真今非昔比,道上总盛传你脸色如雪,气质如霜,眼下近看,却是如此不同。
夜宇珹:他摔了床,撞到脑失忆了。
这段描述,和季澜一炷香前的心中呐喊,不谋而合。
池缎展出笑靥,道:撞到脑?要不让我看看,说不定能治。
霎时间,夜焰宫几人全静默看向他。
安爻安赐神色皆是明显不认同。
何凉凉则是非常纠结。
其实师父待他一直都好,可他更喜欢现在这般轻松的相处,万一师父恢复记忆了,那岂不是又得回到过去那般恭谨的师徒模式。
夜宇珹则道:行。
季澜镇定回视。
对方俊挺的眉眼扬起,懒笑道:你真觉得池缎治的好?
季澜:别闹。当然不。莫非夺舍是能治愈的病?
夜宇珹只道:所以让他治。
池缎听他俩谈着自己听不明白的话,便道:到底治不治?
神医要怎么治疗?季澜问。
看仙尊想要吃药还是撞脑袋。
撞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