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夜宇珹将某段巨型枝干扔至台边,那粗干的直径堪比两个成人张开双臂拉成圈,上头开满粉紫色的花朵,一簇簇覆盖在枝桠上,一共数百朵,一眼望上去全是粉嫩花瓣。
池缎则是单边胳膊抱了满怀的花,一共三四十枚,落回高台时,啧啧两声道:说好的比速度,你居然以掌力断枝,连摘花时间都省了。
夜宇珹扬眉:你方才用剑气扫花,不也省时?
池缎只好朝老掌门问道:那这比赛算谁赢了?
老者正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看花看得沉迷,一面又惊讶于对方两人的速度与实力,迟迟回不过神。
池缎便客气地又唤了声。
对方这才赶紧喊道:既然比的是速度,同时回至台上,便是没输没赢,此局视为平手!
台下一片叫好,直呼过瘾。这二人的过招过程着实令人开眼界。
季澜:倘若池神医认真与你家宫主打起来,谁会胜出?
安赐直接答道:宫主。池大夫修为虽高,可一部份已转移至医术上,不若宫主不断在修为上精进。
季澜点点头。
说的也是。
在仙门之中,怕是没有几个人能与夜宇珹相比。
高台上,老掌门回神后便满脸欣喜,说道:池神医今日能够前来誉仙大会,可谓众仙门的荣幸。
池缎疑惑道:您看过我?
老掌门赶紧应首:幸亏老衲曾与上届掌门路过菘儿谷,当时门中长老受了重伤,幸得池神医路过医治,捡回一命,从此便将池神医出神入化的医术铭记于心。
方才池缎与安爻的第一战,他依稀觉得此人眼熟,经过数十场的赛事,再次看见池缎上台,记忆这才回拢。
然而池缎却完全记不起路过救人这等小事,只朝老者简单应首,代替回答。
众人听见老掌门的话语,全是瞪大了眼往台上瞧。
此刻不只有威震四方的魔尊在上头,还有鼎鼎大名的神医,他们何其有幸,居然能一睹这两人的面目!也难怪方才的比武不分上下。
待台上二人回至座位后,原本整圈满座的第一排,只剩夜焰宫寥寥几人。
池缎疑惑道:大家都去哪了?这儿怎么那么空。
安爻指指后方:你跟宫主过招时动静过大,他们全吓的跑到后头了。
池缎一个偏头,后方几排已是拥挤的水泄不通,有不少人交叠而坐,或者一张长凳上挤十个人,各个一副惊弓之鸟的表情。
全是从第一排重灾区逃过去的。
季澜瞄了眼台上,此刻老掌门正唤人将开满花的粗干搬下去,五名大汉一同喝气,共同将其抬起,步伐却仍是摇摇晃晃,明显沉重吃力。
可方才夜宇珹却是连气都不喘,便将这粗干从峰顶携回,扔于台面。
季澜瞧着那开满树身的粉紫花朵,道:这花开于冬季的高峰,求生力不是一般的强,他有名字吗?
紫焉花。夜宇珹道。
季澜应首,眼神仍放在紫焉花群上,此时五名大汉已将粗干搬离高台,不知要将枝干搬去何处,又道:方才你飞得这么快,花儿却未被风速扯落,这花瓣果真坚强。
池缎闻言,不禁插嘴﹕仙尊有所不知,这紫焉花可脆弱了,平时只能存活在极高地势,且一碰就枯萎,吹不得大风、淋不得小雨。约莫是宇珹有控制速度,要不扛回台上时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便是一朵也看不见了。
季澜睁大双眸,朝身边道:你有控制速度?
夜宇珹弯唇:没有。
季澜:唬人呢。
那粗干上的花朵如此茂密,明显搬运过程中一朵未落。
只不过夜宇珹既已慢下速度,却仍是与池缎同时抵达台上,那副结实身躯所蕴含的力量可谓惊人。
池缎:我还寻思着,宇珹约莫想让众仙门的人也看看这花朵,毕竟是荫兰峰特产,外头看不见的。
他这话一出,安爻几人随即陷入诡异的沉默。
夜宇珹摘花给其他仙门观赏?
这番话惊悚的程度,远比巫傲的衣服都夸张。
季澜见安爻脚边的那堆紫焉花,便笑道:池大夫把方才摘的花都给你了?
安爻抿了抿唇:他扔过来的,与我无关。
何凉凉捡起一枚:那给我一朵玩吧,我想仔细看看。
安赐:想看的话,待会儿比武结束后我带你过去,荫兰峰开满了整片山顶。
池缎:待誉仙大会结束后,我也得摘一袋回菘儿谷制药,说不定能研发出什么。
安爻望着堆满椅脚的嫩紫花团,道:你那满谷的药丹还不够?
池缎:唉,整日待在谷里,不做做药也无其他事,还是爻儿要来菘儿谷陪我?
安爻立马面无表情,全身散发高冷气场。
季澜倒是充满兴趣,笑道:传闻菘儿谷种满百草,还有许多市面见不到的药草,倘若能亲自去一趟,便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池缎顿时大力拍了下腿:那就这样吧!既然仙尊都开口了,待誉仙大会结束后,大伙儿便去我那一趟。
安赐面色平稳道:池神医,你方才拍的是我的腿。
啪的一声,极为响亮。
害隔壁何凉凉吃糖吃一半差点噎着了。
池缎:抱歉抱歉,我一时太高兴了。
何凉凉咀嚼着糖块,问道:池神医,您那菘儿谷的地势比荫兰峰还高吗?
池缎点头,又道:其实说高也不高,就是进入方式特别了点。
安爻只道:你设置个入口不就好了。
可这样便无法抵挡来客。池缎语气认真。
菘儿谷向来是道上最隐密的地方,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入口,夜焰宫便是之一。
高台上。此时又经过了两场比试。
这回终于轮到一位大家都熟悉的人物。
今日巫傲换了另一套衣服,全身白色,腰间一半铁环吊坠、一半铃铛。
走至台阶上,一路响叮当。
季澜:
居然把传说中的经典服饰穿来誉仙大会!
看来是恨不得在众仙门面前走走台步。
何凉凉面色嫌弃:分明都是白衣,花孔雀和师父穿起来的气质简直天差地远。
季澜一身飘仙,搭上摔床之后,时不时展于唇边的浅笑,可谓仙姿勃勃。
然而巫傲却像一堵夸张漆白的亮面油漆墙,上头挂满花俏凌乱的装饰品。
随着巫傲眼神往他们所在位置瞟来,季澜只好默默站起身,缓步往台子前进。
他便是这一战要与巫傲对决的人。
何凉凉满心担忧:这花孔雀会不会出阴招阿?
安赐:有宫主在,他没机会耍招。
季澜走阶时,心绪也是难稳,不禁往夜宇珹方向一瞄。对方眼神懒洋洋地,就定在他身上,半刻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