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悦知晓他的著急,便拍了拍他胳臂,示意别紧张。
季澜朝着莫砚,说道:砚叔,当初你们进到小岛,也曾认为再也出不去,可如今我们的船舰却破界而入,代表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倘若你们能一同上船,大家齐心协力,指不定便能找到出潭境的办法,砚叔曾说,最遗憾的便是无法再看到外头的花花世界,如今不是没有生机,而是需要我们一起寻找。
话落之后,全场便陷入静默。
桌底下,他手指又被轻捏数次。
伴随夜宇珹懒散的笑靥。
原来本座的媳妇儿这么会说话。
季澜脸色淡定。回捏三下。
谁是媳妇儿!注意你的用词!
分明是夜焰宫入赘到霜雪门!
夜宇珹唇角的弯痕,顿时更加扬起。
好一会儿,莫砚才又开口:仙尊这话说的动听,今晚我便再次招集全岛,看看大家意见。
季澜展颜,说道:多谢砚叔。
池缎拍了拍掌,蓦地话题一转:对了,砚叔你是否有雨季一来便头晕的毛病?
莫砚一愣:你怎么知道?
何凉凉立即抢话:他是神医。
莫砚露出佩服神色,没想到此趟上岛之人,全是深藏不漏,不但有修为盖世的,还有神医!
他转头,朝桌边的阮绊棠道:也有豪爽的门主。
阮绊棠闻言便朝他举杯,以干酒的姿势,直接将杯中淡茶饮尽。
莫砚接着向对侧的某一青年说道:你也是仙门中的厉害人物之一吧。
花青冥摇摇头,道:小辈是花令门的后代,门中善用仙术仙符,在道上立基已久。可就在一年前,花令门被尽数灭门,只剩小辈一人独自留在世上。
这话说的简略,可句句扎心。
莫景皱眉道:屠了整个仙门?那你报仇了吗?
灭家灭门,一生之恨,不会不报。
倘若未报,则是时候未到。
花青冥手握成拳,道:尚未,可对方就在这潭境之中。故不论出不出的了潭境,我皆愿意舍身,报仇雪恨!
莫景眉头更加松不开:在潭境里?你指的莫非是
鬼尊。 花青冥替他说了接下来的话。
桌上原本逐渐欢乐的气氛,一时间又沉静下来。
半晌后,莫砚便沉重道:鬼尊与赤婪害人无数,万万没想到即使身在潭境,仍是有办法到外头继续残害其他仙门。
所以我至今仍不知晓,你们既然已知能出岛,为何不出?难道真以为鬼尊永远不会发现你们,不会找上来吗?莫仙岛虽有结界,可今日能破,来日未必不能。花青冥口吻直接。
小桌旁一群莫仙岛年轻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
似乎全被花青冥这番惊人之语给点悟。
眼下,这座小岛看来安全,可昨日结界首次被攻破,不正也说明岛上并非完全无危险?
恍惚间,莫砚也仿佛,再度回到被掳进虫烟潭境的当日,入眼的,是整片阴暗潮湿的黑洋,与世隔离的环境,与永远出不得潭境的黑暗。
莫砚一直不老的脸面,瞬间宛若苍老好几岁,沉声道:这位青年说的很有道理,我明日必定会给诸位一个答覆。
莫景直接道:我愿意出岛。若能出去,为何不出。
双悦望了他一眼,道:你们今晚好好表决一下吧,别弄的岛内不和,还是要依大家的意见为主。
他并不希望,莫仙岛上和乐融融的气氛就此消散。
夜宇珹朝着莫砚,道:船舰明日便离开。
明显表示着,这岛上的人出不出去,他不关心。且既已找到失踪的两人,大船便要启程。
莫砚看出他雷厉风行的作风,点头表示了解。
当日傍晚,待季澜一航人回至船上,莫仙岛便是所有人群聚,众议出岛一事,气氛难得沉重。
深幕夜色下。
一艘偌大的船只就停靠在滩边。
里头却不如莫仙岛的沉重气氛,而是热闹非凡。
甲板上头。
何凉凉抓着一片软布,道:师父,雪松鼠需不需要个窝?我在船舱里找到一些布料,也许能做出来。
安爻望了眼他手里的破布,一脸荒唐道:你要是真搞出一个乞丐窝,雪松鼠肯定追着你咬。
池缎也瞧见了那块布,非常认同这说法。
季澜失笑道:他跟我们睡床榻上就行了,凉凉不必多忙。
池缎立即抓住重点:哦?跟你们睡。
季澜瞬间淡定,望向天边。
远方那颗星星,真美。
安赐面不改色道:宫主,是否需要将床加宽?
夜宇珹勾着笑,看向季澜:你觉得有需要?
季澜持续望天。
第二颗星星,也!很!美!
这无声的呐喊已是咬牙。
夜宇珹扬着弧度,朝安赐道:不必加宽。
池缎用讨教的语气,道:可这床板确实不大,你们不难睡吗?还是宇珹你教教我,什么睡姿较好?
何凉凉闻言,不禁调侃道:看来安爻睡姿很差,时常把神医挤下床。
安爻:你住嘴!老子睡姿好的很!
池缎赶紧打圆场:是我睡姿差!
其实,他俩睡姿都不差。
就是有些时候,动静较大。
故他不相信夜宇珹这种张狂之人,能不嫌弃这床板!
夜宇珹只道:有别的地方。
口吻闲散。
池缎一脸受教。
季澜持续看星星。这回安爻一起加入了。
待众人散会,各自回房后。
雪松鼠立即跳至季澜肩上讨摸,鼓胀的脸颊看上去讨喜可爱,与季澜在一起,就像一大一小的雪松鼠。
季澜绽着笑靥,往那白色毛茸茸的脑袋抚去。
忽地整个人便环着抱起,雪松鼠跟着晃了一大下,差点掉下肩,只能揪着季澜衣摆,勉强缩在他肩颈处。
季澜朝近在咫尺的英挺脸面道:池缎刚刚偷拿给你什么?
夜宇珹唇脚一弯:你猜。
然后将人放上榻。
季澜镇定道:不管是什么,今晚都不许用!
夜宇珹低笑道:你确定?
不用药膏,也有别种办法。
季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发红道:都不许!
夜宇珹亲上他,唇舌浅啄一阵,直到季澜往后仰躺到枕被上,已是气息不稳,眼眸半阖。望着对方将黑袍卸下,扔至床角,满身的结实也展露在眼前。
夜宇珹扯开他身上雪袍,额抵着他额,道:不准不许,反正全是本座的。
怀中人,全身上下每一处,每个眼神,每一抹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