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缎:倘若说死了,他们却能活动。倘若说活了,可药人却又没有自我意志。便是半死不活。
季澜:能恢复吗?
池缎直起身,摇了摇头:这些药池带毒,毒液缓慢入侵身体,已是去不掉,只能永远这样了。
花青冥怒道:鬼尊极其可恶!如此残害人命!他躲在这潭境里,弄这些东西究竟想做什么!?
他身侧的柳卿似乎恍惚,悠悠说道:药人无心志,意识又受了控制,便能轻易使唤。
夜宇珹闻言,目光蓦地望向他,开口道:所以若要在潭境各个角落试险,派这些药人便是最好不过。
柳卿没有回视,对着药池发呆,轻轻点头。
季澜道:这里的屋房这么多间,该不会每间都是药池?
池缎:当年进入潭境的仙门,人数至少上百,若说全被抓了过来,毫不意外。
莫砚看了室内惨象,以及那些曾和他相同,四肢健全的仙门,如今宛如活死人般,只能待在池子里,不禁心有余悸道:幸亏幸亏莫家人当年遇上契机,寻到了莫仙岛,有莫仙岛庇佑,方能逃过此劫!
安爻:砚叔曾说,是结界红花指引你们找到岛,也许这些仙门,就没有你们当时的运气。
门边,阮绊棠已是对着外头不断换气,道:这味道,我是真的要吐了,有什么事出来再说吧!
大伙儿随即跟着走出,继续选了几间矮房察看。
每回皆是一拍开门,便有浓重腐味传出。果不其然,里头也全是药池,每座池里的药人都是差不多数量。
一刻钟后,勘查告一段落。
季澜走到外头其中一棵枯树下,深呼吸吐气,道:这些东西,既是鬼尊所做出,要在潭境中试险。那他们要试的是什么?
夜宇珹直接道:寻找聚灵铁石。
季澜:是因为当初莫家人在眼皮子底下消迹,因而制作出药人,让他们在虫烟中各处寻找吗?
夜宇珹颔首。
柳卿站在他们不远处,神色苍白,不知是风寒余症,还是被这岛上画面给吓的,此刻已是精神不佳的靠在树边。
季澜:柳公子,倘若身体不适,便先上船休息吧。
他猜想,这些腐坏惨绿的东西,与巫傲的花花衣袍自然不能相比,看在柳卿眼里,定是特别冲击,无法适应。
柳卿听他关心语气,便偏过头来,一小会而后,蓦地轻声说道:这些药人并非鬼尊所制。是赤婪。
季澜瞬间蹙起眉:柳公子如何得知?
柳卿顺了口气,缓虎说道:方才我仔细看了药池里头,上头浮了些药草,有几样我曾在巫羽城外看过,虽忘了效用,可我知道,其中几样调在一起,便能从药变成毒。传闻鬼尊身躯有损,无法出潭,故这些东西,肯定是赤婪出潭境寻找回来所制。
夜宇珹却道:既是赤婪找的,如何能确定不是鬼尊所令。
柳卿一怔,貌似又出了神,没再答话。
池缎与安爻等人从不远处走来,道:那药池里,除了潭境外的各类药草,还有其他我曾见过的种类,有部分菘儿谷里也曾种植,只是药池过于混着,还得花时间一一厘清。
池缎话落后,便从袖摆中拿出一抹空的小药瓶,我用落叶盛了点药液装进,待回船上再仔细查看。
柳卿忽地虚弱问道:我们在这里要停留很久吗?
池缎:这座岛有鬼尊与赤婪的踪迹,自少得弄清楚,不能空手而回。
柳卿这才艰难的点头,脸色蜡白。
季澜则是抓紧时间回想,可《仙尊嗷嗷叫》对于虫烟的片段,惊觉原主找到大船与黑洋巨水蟒,都是书中曾描写的片段,可这令人发怵的药人岛,则是一字未提。
季澜想着想着,忽地诧异地发觉,似乎只要和鬼尊相关的所有事迹,皆是《仙尊嗷嗷叫》中没有的,包含结界花与莫仙岛,和誉仙大会上的花妖、后来的巫凤教,以及雪地屠杀。
所有和鬼尊赤屠连结到的人事物,从头至尾,不曾出现在《仙尊嗷嗷叫》里!
夜宇珹见季澜出了神,便揽过他腰侧,以眼神询问。
季澜朝他轻轻摇头:我没事,待会要不先聚集大伙儿,讨论关于药人岛的事。
夜宇珹:还得等池缎将药人池的成分研究出来。
安爻忍不住道:鬼尊为了这聚灵铁石,几乎翻遍全仙门,为的到底是什么?他不已经堕入魔修,这东西对他而言有何用处?
何凉凉猜测道:也许是帮助他修魔更上一阶?。
安爻皱眉道:可既然是为修魔,难不成全道上只有聚灵铁石能办到?所有仙门的仙器加起来也有数百种,为何执着于此?
此时莫潇和双悦正好双双走来树下,闻便道:我们莫家铁石,向来不做魔修所用,虽不知鬼尊得到后会如何改造,但这铁石的功用,一直是聚集丹灵,让石子饱含灵力,作为武器。
季澜:没有其他用处了吗?
莫潇摇头:传到我这一代,便是如此。不过,也许砚叔知晓其他用途,毕竟他为芜石门的先祖之一,兴许清楚更多。
众人谈话间,蓦地听见一阵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惊喊着:全数退开!离远点!
安爻一惊:是阮门主的声音!
一行人听着急促的语调,话不多说,直接跃身,往那方向过去。
刹那间,树底只留下靠在树边的柳卿,脸色微弱地望着整排屋房。
其中一处的药池房内。
阮绊棠与其余弟子正惊恐地望着眼前,她们方才经过这间屋子,听见里头有奇怪声响,便直接进门查看,没想到一入室内,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抹药池,其中一名药人蓦地睁开双眼,空洞的视线对准她们,接着缓慢站立起身,身上衣袍早已被药池浸透,又湿又黏的沾于皮肤,正或者说,已成为药人皮肤的一部分,扒也扒不开了。
季澜几人落地后,见到的便是同样画面。
阮绊棠朝他们道:这药人行动诡异,似乎突然感应到什么,突地睁开眼睛,直盯着我们。
池缎见药人湿答答的模样,警觉道:你们都别上前!那池子里的东西,能控制他们心绪!此刻药人有动作,定是感应到了什么。
季澜紧紧蹙着眉,那黏稠墨绿的药汁,让人一看便想起呕吐物,味道也着实像极了厨余。
蓦然间,其余池里的药人也有了动作。
一个个站起身来,直面朝向他们。
何凉凉惊诧道:这、这是要做什么!?
池缎立即道:若我猜想没错,宇珹你身上的
岂料他一句话未说完,其中几名药人便猛然加快速度,翻身出池,往大伙儿方向扑去,分明目光少了焦距,动作却精准不已,夜宇珹直接挥出一掌,最前头五六名药人直接往后倒去,可撞上砖瓦墙面的刹那,竟无倒地之样,反倒直接站稳了身,接着又迅速扑来,动作与倒地前相差无几。
夜宇珹顿时蹙紧眉宇,朝身后众人道: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