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眼睫颤了颤,偏过头亲了下他唇,清秀的面上全是笑意,道:那我们就回信给夜焰宫吧。
他确实是想参加的。
毕竟当时在虫烟潭境中,倘若没有大伙儿齐心协力,他早已不能重新站在这里,不能被赤渊再度抱在怀中。
故他想,生死之交大抵是如此,虽然没有常常见面,可只要想起曾经惊心动魄的场面,心底仍是一万字都不足以表达的心情。
在他千百年的人生中,除了眼前的心系之人以外,最能值得高兴的,就是当时在潭境中,即便危险也仍是以欢闹面对一切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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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没几天,夜焰宫这头便收到了回复。
季澜正在枫林中吃糖糕,一接道信便立即打开。
薄薄的纸上写着--
贺礼由卿卿挑选,比翼双飞画卷。
季澜笑道:这礼物倒是不错,柳卿诗画品位皆好,一幅精美的画,也适合挂在新人房中。
池缎立即拍掌,这主意确实是好。双刀门与芜石门结亲,上座的仙门随便一数都超过百桌,若是又送喜缎或吃食,也许再办上十次成亲礼都用不完,也吃不尽。
安爻同意道:那我们也挑幅画送去?
季澜:我们再亲笔写几张祝贺联子吧,大伙儿各提一联。毕竟是在虫烟里生死与共的伙伴,这联子对双悦莫潇来说,定是比外头卖的更加有意义。
何凉凉欢欣鼓舞道:就这么办了!
安赐颔首:我明日便准备砚墨和红纸,送去给大家。
何凉凉苦思道:该写什么呢?
安爻:任何成亲祝福的都可以。
何凉凉立即开窍:早生贵子行吗?
安爻忍不住骂道:你觉得行?
何凉凉一脸认真,不然问问双悦?
池缎大笑着揽住安爻肩膀:凉凉说行就行,就让他写过去,双悦说不定会穿着上回那件姑娘衣裳去追杀他。
何凉凉一想到对方拿着鸡毛撢子疯狂敲地的画面,瞬间一抖。
季澜笑道:写成亲适用的诗词,譬如在天愿作比翼鸟这种的就行了。
何凉凉连连颔首,大家也围在桌边讨论了起来。
一整个下午,每个人都分配好了要写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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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过后。
季澜带着一身洁净水气,坐到床榻上。
因他想在榻上写字,故夜宇珹便在床面放了块硬实的板子,上头摆了几张红纸。
季澜半趴在红纸前方,一手拿起墨笔,正准备提笔,床榻蓦地往下陷沉。
夜宇珹趴到他背上,低头亲上湿漉的发梢。
季澜偏眼往后看去,见对方一如往常,入寝时已是连里衣都懒得穿,强健的胸膛看似一半都压在他背上,可因他正要写字,故夜宇珹其实有用胳膊撑着,没让整个重量压上他。
等等你也要写一张。季澜含笑。
夜宇珹懒亲着他耳廓,道:就写下午你说的那句?
季澜点头,说道:还是想写其他的?
夜宇珹不重不轻的咬了下他耳尖,随你。
写喜联这种事,一炷香便能完成。不必浪费太多时间。
季澜拿笔想了会儿,道:那我就写我那句了。
他认真的点了两下墨,接着往红纸上撇去。
怎知夜宇珹突然将身躯往下压,季澜手上笔尖一歪。
一张红纸毁了。
季澜知他是故意,便淡定的那张纸往旁边移,从板子边上再拿了张新的。幸好安赐拿了一叠过来,床上有只蝙蝠正试图作乱!哼。
可这一回,他刚写没两横,夜宇珹忽地摁住他腰间。
季澜手腕一颤。
这张也不能用了。
就这样被写废的红纸越来越多,全数堆在床榻一角。
季澜的外袍也早已让身后人给扯乱。
眼见剩下的红纸剩没几张,他按住探进衣中的某双大掌,艰难地回头道:你别闹字还没写完呢。
粗砺指腹不断在他肤上蹭弄,他根本无法专心。
夜宇珹这次却将整个身躯往下一压,直接将季澜困在他与床榻之间。
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季澜在被围住的小空间中,吃力翻过身,抬手揽住他脖颈,轻轻说道:有人不让我好好写字。
夜宇珹懒散的弯唇,身躯体温却是灼热趟人,季澜望了他一会儿,抱着他肩的手臂忽地往下移去,面颊晕红。
夜宇珹瞬间浑身紧绷,半晌后即低哑道:今晚不准你休息了。
子夜刚过之既。
夜焰宫一片安宁,两护法的房中,木桌上皆摆着刚写好的春联,字尾几撇的墨汁尚未干涸。
寝殿中。
季澜正仰着头喘.息,双手搂在夜宇珹颈后,身子悬空被压在床柱上。
清雅俊秀的脸上,此刻已是绯红一片,季澜将脸靠在面前结实的肩上,忍不住求道:你缓点嗯
缓不了,方才谁先勾人的?夜宇珹狠狠吻住他。
明、明明是你
反正是你的错。夜宇珹声嗓低哑,抱着人不放,道:就在这里一晚。
此刻季澜因悬空被抱起,只能紧紧回抱住他,软糊气息全溢在他耳边。
季澜咬着唇,被折腾的身躯无力,道:我们去榻上好不好
不好。夜宇珹果断拒绝,在怀中人受不住的呜咽出声之际,咬住对方的耳尖,饱含渴望的嗓音说道:就要这样。
室内温度灼热,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后,夜宇珹才将怀中瘫软的人抱回榻上。
胳膊一挥,将散在床间的纸张和板子全数扫至地下。
雪松鼠跳到其中一张,只写了一个喜的红纸上,小小的脚爪不小心沾到砚墨,随即染黑一小块毛。他惊的往后一跳,慌忙在纸上踩来踩去,想借此弄干净。可踩了半天,不只爪子没弄净,就连身上其他处白毛也跟着染上黑墨。
蓬松的脑袋顿时惊的呆愣在原地。
蓦地,一只手掌将他捧了起来,对方望着他东黑一块,西黑一块的白毛,唇边不禁勾起懒散弧度。
雪松鼠立即仰高头,试图做出高冷的表情。
那墨汁,不是他用的。
与本毛无关。
夜宇珹挑眉道:那纸上那堆脚印是谁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