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13日
第三十八章·变化
「我说，我下个学期有可能就要转学了。我爸他公司规划转移。要去东南部省份发展……这个学期过后，我可能就要走了。」
夏云飞说着，手中笔走龙蛇的誊抄慢了许多，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我先是一愣，旋即嫌弃似的向他甩了甩手。
「关我什么事？！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爱走不走！」
「哈哈哈……」……过了一会儿。
「你没开玩笑吧……真的要走？去哪儿？」
「嗯，可能会去Ｈ省……」
「……」
喧闹的教室内，班上同学因刚开学再次见面，都在笑闹着，嬉戏着……而我和夏云飞则显得有些沉默了。
才开学，好朋友就告诉我他即将离开，或许这就是冬季学期不惹人重视的缘故吧！正如此刻窗外微弱的朝阳，根本就禁不起寒破的北风侵袭，离别的季节不在乎就这样了。
在我俩这稍稍凝重的气氛中，夏云飞停下手中的笔，转头自认为潇洒一笑。
「唉，这不还有一个学期嘛！你也不用舍不得哥，虽然我知道我很优秀，但……」
「滚尼玛的蛋！」
「嘻嘻……」
说实话，我的确有些不舍这份友谊。
只因夏云飞是我上高中以来，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他跟我性格爱好大多投合，并且和以前的我同样是没啥理想的废人。
在这重点高中的优班里，或许也就只有我俩这种整天混日子的奇葩了。
我整理了一下心绪，旋即又向夏云飞询问了很多事情，大抵都是关于他即将离开的事。
而他显得很乐观，很洒脱地一一跟我讲解……「……那，徐钰那女人呢？你放弃了？」
我挑了下眉，想挫一挫他故作潇洒的姿态。
「……怎么可能！她可是我迄今为止感情投入最深的人，我当然要继续追她了！」
夏云飞顿了下后坚定道。
「那你俩现在进展如何了？」
我明知故问道。
「额……啥进展没有，她揍了我几次之后，就没再搭理过我了。」
夏云飞刚才的气势瞬间衰弱了几分，低着头，表情有些无奈。
「唉！年轻人，看开点儿，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变成我安慰他道。
可能因为之前发生的事的缘故，我和徐钰也有过一些接触，并且对她稍微有些了解。
所以此刻我不认为夏云飞会是徐钰的菜！或许夏云飞会为了徐钰去做一些改变，但，他没时间了……「还有一个学期呢！只要我还在这学校一天，我就不会放弃！哪怕最后还是没结果，我也会坚持到底！」
夏云飞此刻显得有些固执，不禁让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徐钰下了迷魂药了？「别怪我跟你说泄气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以之前她对你的态度来看，她答应可能性是多少？」
我是真的不想让好友继续撞南墙，毕竟他也撞了一个学期。
「差一点可能是零，好一点可能是零点几……」
夏云飞虽然盲目喜欢徐钰，但他还算有点理智。
「那就是啊！都这么久了，你……何必呢！情圣？」
我没有调侃他的意思，只想让他看开一点，没必要在徐钰身上浪费时间了。
但夏云飞出奇的面无表情，扶了下银框眼镜，目光有些深意地看着我：「或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代价吧！有没有结果重要吗？」
我有些愣住了，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番话。
顺着他的话，我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妈妈的身影……有没有结果重要吗？我觉得重要！但我此刻还有决心吗？像夏云飞这样坚定的决心……「对吧！是不是恍然大悟的感觉？其实……」
看我思索的表情，夏云飞以为我领悟了他话语的真谛，就又颇为得意地跟我继续说着。
突然，班长怀抱着一堆作业，来到我俩桌前。
「夏云飞，陆子轩，交作业了。」
「哦！马上……班长大人您先收其他同学的吧！我一会儿就交，还有他的也是！」
夏云飞立刻化为毕恭毕敬的态度，对着班长一顿点头哈腰。
「哼！」
班长白了我俩一眼，她也没多说什么，略过我们离开了。
就这样，在之后平淡的开学日子里，也就夏云飞即将离开的事让我有些感怀。
我除了平时课余时间偶尔跟同学朋友聊几句之外，也很少再有多余的心思玩乐，基本全天都待在教室里看书做题，上课当然也专注听讲……刚开始几天，对此最感到意外的就是夏云飞。
因为他算是对我学习态度最了解的人了，所以我这般诡异的变化，一度让他认为我是不是中邪了。
我当然也没法跟他解释，我这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人，想要寻找答案……然后察觉我有所变化的就是徐钰了！自从她知道我跟她妈妈在一起开始，总是会在上课的时候针对我，时不时还点名批评之类的。
但自从我上课认真听讲，她偶尔点名提问我问题，我都能回答上来之后，她很难再找我麻烦，也渐渐没有再理会我了。
而我对于外界其他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关注，每天只是沉浸式地投入学习，心无旁骛。
高中的课程很赶……基本都是一个学期要上完一个学年的内容。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不算太难，甚至我还能抽出很多时间去复习巩固以前落下的知识。
可能因为我以前的成绩也不差，各科的基础知识掌握的也还行，再加上每天都有妈妈这个昔日学霸辅导，我成绩很难不提高。
让我不禁感叹用心学习与否，彼此差距的确蛮大的！之后，新学期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我从上学期期末考全班第１９名，进步到了班上第９名，总分５６２分，值得一提的是，我数学成绩全班第一，１３８分。
说实话，对于这个成绩，我并没有感到多满意。
因为月测考试的内容范围比较小，也都是新学的知识，所以班上同学的成绩都不会差距太大。
虽然我自认为第一次月测成绩并不算好，但妈妈可就觉得我进步太多了！当她看到我月测成绩单的时候，脸上立刻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彷佛她的抑郁症已经完全好了似的，又或者说她病好了都可能没那么开心。
我也是头一回才发现，原来让妈妈开心是这么的简单，而她对我其实也一点都不严厉……之后，妈妈对我的管教更是松了许多。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的同时，周末放假也不再督促我，甚至每天晚上对我进行的学习辅导，也慢慢开始减少时长。
看她这态势，可能没多久就会完全放任我了。
这对于以前的我来说，也许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但现在，我心里只会觉得有说不出难受。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和她亲近相处的方式，也是唯一能缓和我内心对她隐含奢望的形式了。
所以我挺害怕因为我成绩变好，跟她越来越疏远。
就像现在，期中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学校，课间班级教室里。
「班长，这次谁是第一名啊？」
一个男同学跟门口正在张贴，这次期中考试成绩表的班长问道。
班长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忙着把成绩表贴在靠门口的墙壁上。
很快。
「自己看吧！」
班长贴好之后，拍了一下墙上的纸张，转身回到座位上。
但她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低头学习，而是转身看着后排的我，表情有些怪异。
教室门口的墙边，立刻围上了十几个平时成绩不错的同学，颇为心急地想看看成绩表，都期待着自己能是第一。
可能也是因为以前我们班上同学的成绩大多都相近，没有特别差的，也没有特别优异的，所以班上前几名都不是固定的。
没办法，谁让我们上面还压着两个特等班呢？突然，成绩表前的人堆里，爆出了一道吼叫似的讶异声。
「我靠！陆子轩？！６０９分？数学满分！物理差两分满分？」
顷刻间，教室内几十号人，随着那道声音，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在了我的身上，前排早就知道这结果的班长，也是笑吟吟地看着我，包括我身旁的夏云飞。
「什么情况，你是不是作弊了？」
夏云飞虽然也知道我这学期开始，就一反常态认真学习，但此刻他还是很震惊！毕竟，六百多分的成绩，已经就是一班二班的中等水平了！也完全甩开了我们班第二名二三十分，确实有点不正常了。
「……我不知道，随便考的……」
可能大家的目光让我有点不自在，但也就一瞬间，我又低下头看书了，完全一副淡定学霸的姿态。
而后，班上同学第一时间惊讶了下，再看我淡定的样子，心里估计默念了句「装比」，就没在关注我了。
「行啊！陆子轩，深藏不露啊！快说说，你是怎么作弊的，教教我，让我也……」
夏云飞却有些得意地贴上来打趣道。
「滚！你这种渣渣，教了你也不可能会……」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调侃，随后就跟他，还有接二连三围过来的，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学，打起了嘴炮。
其实对于这次的期中考试，我心里也大概知道应该会考得挺好，但没想到，直接考了个全班第一！而我此刻真的没有激动高兴的心情，对于这成绩，再想到妈妈，我心中反而有着一丝忧虑……并且，随着知识一天天地增长，我对于追求妈妈的这件事，愈加迷茫了。
因为我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她和我的关系，是多么的不可抗力！星期天早上，我离开家后来到了爸爸家楼下，用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后没多久，爸爸就下来了。
我们见面笑闹了几句，就走到小区楼下一边，坐在了长石椅上。
父子俩开始诉说着久别的时间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爸爸主要跟我讲了过年和张苑阿姨，带着方芳芳一起去三亚度蜜月的事，而我也只是说了些回外婆家的事，毕竟我和妈妈的那些事，可不敢跟他说……「你为什么不上去看一下那丫头？她先在也上五年级了，比以前懂事了好多，只是学习有些跟不上……她还经常问我，你什么时候去看她。」
爸爸和我聊了一会儿，见我只字不提方芳芳，而且我刚才不上他家去，反而让他偷偷下来，更让他纳闷。
「唉……老爸！你也不是不知道芳芳的想法，我先在还敢见她吗？」
对于方芳芳，这或许是先在最让我无奈的事了。
「哈哈……你小子自已答应人家的事儿，先在怎么想着反悔了？」
爸爸瞬间就知道我在担忧什么，立刻一副打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