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对方的这段时间,谢清欢也习惯了,便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过去,聂梓瑶果然靠在拔步床上闭目养神。
聂梓瑶功力深厚,自然听到了谢清欢的脚步声,所以谢清欢走进来,他就睁开眼,朝着谢清欢笑了笑:清欢果然懂我的心。
谢清欢端着云片糕走过去,聂梓瑶却手都不伸,只是张嘴无赖地道:清欢喂我。
谢清欢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聂梓瑶这么娇气的一个人,北堂肃怎么忍受的了的,看北堂肃那副大男子主义直男癌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啊,这两人日后相处真的不会吵起来吗?
不过谢清欢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按照聂梓瑶的吩咐捏起云片糕塞到对方嘴里。
聂梓瑶含着云片糕,笑眯眯地嚼了嚼。
不得不承认,聂梓瑶这个人是生的极好看的,尤其是对方不杀人不发疯的时候,是一种蹁跹君子的如玉美感,眉目更是如画墨染,能称得上唇红齿白,这会儿红红的唇含着雪白的云片糕,真的是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看的谢清欢忍不住愣了一下。
清欢看什么呢?哪知道聂梓瑶眼力却挺好,竟然察觉到了谢清欢的走神,当下就仰脸怼在谢清欢眼皮子底下:是在看我吗,我好看吗?
哦,对了,这位教主大人还是个自恋狂,三五不时地非要人夸赞容貌,虽然聂梓瑶是长的挺好看的,可是也耐不住这样经常求夸啊。
谢清欢内心吐槽,面上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教主大人自然是最好看的。
那和阿肃比起来呢?
聂梓瑶好像还挺好奇这个答案的,连连追问谢清欢。
谢清欢心底纳闷,聂梓瑶和自己老公比美干什么,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于是他想了想道:教主和北堂少侠自然各有千秋。
聂梓瑶也没有生气,而是继续笑眯眯地追问:那清欢更喜欢哪一种,我记得清欢很是钦慕少年英豪,我听说最开始的时候,清欢就是欣赏阿肃冷然的风采,这才同意了和阿肃的婚约的。
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啊,这是还担心他惦记北堂肃吧。
于是谢清欢赶紧表忠心:这都是少年时候的心动了,现在早就不作数了,若非要说的话,自然是更喜欢阿瑶这般容貌的。
他当然不可能喜欢北堂肃那种类型啊,北堂肃给他的压迫力太强了,面对北堂肃这种类型的男人,谢清欢会本能的戒备产生敌意,这就好像是两只头狼相遇,互相琢磨着怎么咬死对方,头狼又怎么会互相产生爱情好感啊。
但像聂梓瑶这样的就不同了,虽然聂梓瑶也同样武功盖世,可是他本身会无意识流露出一种脆弱之感,谢清欢便会不自觉地对对方宽容,甚至还会生出几分怜惜。
聂梓瑶疯起来的时候,他虽然感到惧怕,可也同样觉得对方凄美瑰艳。
这段时间相处,聂梓瑶无意识地流露出一些小脾气小性子,还有些娇气的样子,都会让谢清欢忍不住心弦微动,三分真三分假地宠一宠对方。
就比如现在,谢清欢敢肯定,如果是北堂肃这样的人,就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脸这么在意,更不会这么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容貌。
聂梓瑶果然被谢清欢的话哄好了,眼底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意:那自然,本座的风采自然是这时间难寻的。
谢清欢立刻跟着拍马屁:所以我当初一见阿瑶,便不自觉心动神摇,只觉得是以前的自己太过一叶障目了。
谁知道聂梓瑶竟然没有继续臭屁自恋,竟然是看向了谢清欢,突然道:我一见清欢,也是觉得清欢的气质容貌,是世间难寻的。
谢清欢被说的有些发懵,聂梓瑶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梓瑶却叹了口气,眼底露出几分怅然:我幼时便知自己的父母死于非命,从小到大,我的师父都耳提面命叫我寻到父母死亡的真相,为我父母报仇血恨,我当初随着阿肃一起去天一教,便是存心想要寻找真相,却不想真相竟然这般不堪。
谢清欢错愕,聂梓瑶同北堂肃混在一起,竟然最开始就是因为报仇。
阿肃这个人的确是个很好的朋友,他那时是个极为开朗阔达之人,他的武功也是少见的好,我当时也很高兴能遇到他这般棋逢对手的知己,他同我说你的事,对你赞不绝口,夸你是皎皎明月世间难寻,我却觉得不以为然,只想着这世上哪有如此干净皎洁的男人,便对此嗤之以鼻,后来,我们去了天一教,我看见你站在月下,山风吹拂,你回首一笑,便觉得阿肃所言非虚,你果真是如此。
原来这才是前身和两人的纠葛,谢清欢的若有所思,当初聂梓瑶和北堂肃都对原身有几分好感,却不想原身自己上不得台面,壳子是个清风皎月的壳子,里子却是贪痴嫉妒五毒俱全,想必后来发生那一切后,聂梓瑶和北堂肃都会觉得自己的好感喂了狗了。
不过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便一直对我有些敌意,我一直以为是我哪里不讨你喜欢,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是啊,教主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瞧见聂梓瑶看过来,谢清欢赶紧嘿嘿一笑,回应对方。
聂梓瑶笑了笑:这一切都是清欢身不由己,我最近一直在想,后来想了想,便觉得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清欢,谢谢你这段时间陪伴我。
第53章 天下无双 14
谢清欢先是没反应过来, 后来就觉得巨大的狂喜从天而降,聂梓瑶这话的意思是放弃跟他清算了,要一心一意只找谢掌门报仇了, 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巨大的高兴之下,谢清欢也真心实意地笑了:没有,其实我也挺喜欢阿瑶的。
是吗?聂梓瑶眉眼笑开了,他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脸色一变, 直接倒在了拔步床上,谢清欢就看到他脸上肉眼可见地爬上了血色花纹,一双眼睛也慢慢变成血红。
谢清欢脸上的笑意也凝结了, 他连忙去扶床上的聂梓瑶,错愕地道:不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吗,现在怎么会突然发作了?
聂梓瑶克制着魔功逆转带来的痛苦,他半遮着脸喘气苦笑道:以前的确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 可并不代表永远都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这魔功本就是催命的,一日一日, 发作的越近, 就代表着我离走火入魔也越近了。
谢清欢抿着唇不说话, 发明出这魔功的人其心可诛,根本就是拿别人当容器成就自己, 聂梓瑶这样的天赋,就算不修炼这种魔功,也能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如今却被魔功所困,最后甚至可能狼狈惨死。
阿瑶,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谢清欢这具身体不能修炼武功,他虽然焦急聂梓瑶的情况可却无计可施,便只能握着聂梓瑶的手安慰。
然而这会儿聂梓瑶情况急转直下,他这次魔功反噬竟然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上一次聂梓瑶魔功反噬将自己锁起来,谢清欢看他的时候觉得他还有力气杀人,可是这一次没多久,聂梓瑶神智就开始不大清醒了,只是一声一声喘着气,然后开始疯狂地撕咬自己身体。
谢清欢这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聂梓瑶要用锁链把自己给锁住,原来魔功反噬竟然会让人变成丧失理智的野兽,瞧见聂梓瑶这样子,谢清欢咬了咬牙,从百宝囊里掏出小锁链锁住了聂梓瑶的双手,将对方锁在了床头。
聂梓瑶呜呜咽咽,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谢清欢,他挣扎了两下挣不开锁链,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委屈。
阿瑶,你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