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眼泪长流着的杨伟,一咬牙,一狠心、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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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给你磕头了!来世我还给你当兄弟!”
幕天席地、苍穹繁星之下,那一声凄楚的喊声依然如同炸在耳边!
杨伟一翻身,这才省得自己仍然是睡在看守所里,一抹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然湿了一片……眼睛里,定格着那幅画面,长跪着的伍利民在喊、在朝着远去的背影喊……
“别回来,千万别回来……”杨伟触电似地喊着,自言自语地喊着,仿佛看着小伍回来了、被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武警绑缚着、被戴着口罩的行刑人一枪毙在地脑后……
“别回来,千万别回来!回来了,谁也救不了你!”
杨伟抹了一把泪,无力地仰面躺倒,心里泛起苦楚又怎能说得清楚……即便是现在,即便是毒品已经上交了,他依然不希望小伍回来,即便是自,即便是量刑到最轻,藏毒、贩毒仍然是一个很重的罪或许会是十年、十五年或更长,或是一个死缓,漫长的铁窗将陪着他一辈子!这次牵涉的人这么多,或许,这辈子都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他甚至宁愿小伍已经死了,因为重新贩毒被毒贩杀了、因为偷越边境被边防军击毙、或……或已经穷困潦倒死在不知名的沙漠里………那样的话,最起码不用自己看着他去死,最起码记忆里留着地,依然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伍……
“小伍,别回来,千万别回来……哥再也救不了你了!”
杨伟,躺着的杨伟,无力地想着,无力的流着泪,心中重重的矛盾织成了一团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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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省队大门畅开,迎进了一辆特制的囚车,严处长和总队的一干特警列队看着护着囚车进了总队,解押下来地人戴着手铐重镣,蒙着头布被揭掉之后,见到的第一眼是严处长欣喜且释然地脸。
“伍利民!欢迎你回来!”
严处长想了半天,说了句不伦不类的话,追缉几个月没有找到地人,却不料这人最后是自己走进了凤城公安局,大大方方地自去了。现在连他也觉得侦察方向有误。
伍利民,短留成了解披在背后、嘴唇和下巴以及鬓上,黑黑的胡茬根根直立,背有的佝偻,脸上很粗糙,根本不像照片中那个奶油小生地长相,现在对着通缉令,怕是这个人已经不好辨认了。
没有说话!伍利民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伤,仿佛还有几分傲气似的被特警押着进了羁押仓里!
利箭行动地最后一个嫌人,终于落网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圆满了,像着江副厅长希望地方向展。接下来的时间里,验明正身,与凤城公安局移交之后,先后有十几个电话打进来问突击审讯的情况,上至江副厅长、下到行动组的各个成员。严处长今天回答的只有三个字:“很顺利!”
上到领导下到成员,行动组所有的人长舒了一口气!
顺利得超乎想像,藏毒,供认不讳;伙同刘宝刚贩卖毒品十一宗已经掌握的悬案,供认不讳;正如所有证据证明的那样,伍利民确实是刘宝刚在凤城的下线,还有可以指认的上官日成、张成以及利箭行动已经拘审的十一名吸贩人员。最关键的是,伍利民指认了祁玉娇通过铁路向凤城贩运麻黄素等制毒原料的事实,这一下,把祁玉娇钉死了。
证据越是确凿,定罪的砝码便越高,而伍利民仿佛生怕自己的罪不重似的,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凤城自己知道的吸贩人员、托家、供货历数了一遍。除了自己参与的十余宗大案,还交待了别人运作的十几宗案件
认了暂时无法掌握确切证据的七个托家!
捡到宝了!四个预审员轮番的提问,伍利民对答如流,时间、地点、双方的接货人、贩卖货的数量以及货物的去向,清清楚楚,当过鸨哥伍利民可能没有什么长处,就脑子清楚,嘴皮子溜,这些话也在心里憋了很长时间,一开闸便如泄洪一般势不可挡……
预审,进行了四个多小时,两个记录员劈里叭拉敲击着键盘手直酸;总队动用了二十几个陪审,三十多名特警看护。一直从半下午到了天黑才告接近尾声!
知道了伍利民和卜离的关系的预审员们多多少少有点诧异,对那个死不悔改的卜离依然记忆犹新,对比现在伍利民的表现,还真是有点酣畅淋漓地感觉。
“伍利民,我们对你的认罪态度表示欢迎,对你的自行为也表示欢迎,这些我们将在你的案卷里注明,为你争取宽大处理。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预审员,出于礼貌地问道,对于这个自的嫌人,自始自终保持了很大的尊敬,敢于担着这么重罪地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到这里的嫌疑人,哭天呛地地有之、胡说八道的有之、跪地乞怜的有之,当然,死不认罪的也有,但这个人不同,这个人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忧郁,但目光里很平静,就像回家一样。
“没有了!我参与地、我听说到的、我猜到地,都说清楚了。关于制毒工厂的事我确实不知情,赵宏伟这个人我也不知情,和刘宝刚在一起地时候偶而说起过上家,我们一直都以为是个台湾佬,要不是看法制日报上你们的报道,我还就一直以为是台湾佬干的。”伍利民说道。说了三个多小时,预审员倒了四次水,中间休息了十五分钟,还是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地话。
坐在左的预审员,听着耳麦里地指挥,看着伍利民,问道:“对于你交待的杨为国一事,你能保证你说地话都是事实吗?请注意,今天你所讲的所有的事,都会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确认,我们现在需要你再重复一遍。”
耳麦里指挥的是严处长,伍利民的交待里对杨伟基本只字不提,现在还真有点拿捏不准。
伍利民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这位警察,你的话什么意思?我回来就是来负法律责任来了,我当然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我再重复一遍………你们所说的杨为国,也就是我大哥杨伟,别人都叫他恶棍,其实他一点都不凶恶,一直是我们的保护神,我在八月二十三日的时候见过他,之后我去了内蒙,后来我在路上告诉了我哥我藏着毒品的事,因为我听说凤城出事了,我很害怕。我怕警察抓我、也怕上家灭口!之后我就一直蹲在外地没有回来,在新疆靠近边境的一个小地方藏着………在报纸上看到凤城的事,我才知道这里的毒窑被一锅端了,后来,后来我就悄悄回到了凤城,然后,然后自了。”
“你潜逃外地的住所,没有知道吗?”
“没有,有的话能逃过你们的通缉吗?”
“伍利民,能把你自的经过说一遍吗?即使你不懂法也应该知道,这是重罪。我们很奇怪什么促使你自?”
“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将有助于我们采取适当的措施挽救更多像你这样的人。”
预审员很恳切。伍利民,想了想,想了很久才开口了:“其实很简单,我只是一个混混,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凤城,本来我的生活很简单,胡天黑地吃喝嫖赌,可遇到了毒品生了很大变化。我现在不知道我是怎么样吸上和贩上的,其实当时就觉得好玩,一步一步陷到这个里面。大把大把的钞票挣着的时候,我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错,有很多人吸、也有很多人贩,我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一直到案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不说别的,光刘宝刚留下的那批货就够毙我了!……我不敢回家,一直流落在外地,惶惶不可终日,睡觉的时候都能被吓醒,梦着警察把我包围了,三个月瘦了二十几斤;这次回到凤城我其实不是来自来的,而是准备取出自己的藏的钱远走高飞……最好是出了边境出了国永远回来。”
预审员道:“那你为什么选择了自呢?”
“回来了,我知道了很多事。毒品,不仅害了我。害了我一起长大的表弟小伍元,差点成了植物人;害了我两个好哥哥王大炮和求君明,死无葬身之地呀!他死了,连他的相好习向丽也没有逃过去,也被制毒的灭口了……想我们一干兄弟,几年前是何等的快活,自从沾上毒品,钱有了,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最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因为我的案子,让我大哥差点送了命,我听说他和伍元一样,一直躺了两个月才醒来,醒来后就被公安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害了很多人,到了最后,我害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人,连自己也害了………这一次,我回到凤城,一群兄弟只剩下一个拉拉面的虎子,兄弟们都没了,他连拉面都没有心思拉了……见了我,抱头痛哭了一场,我们就在厨房里抱着哭,他边哭边揍我,一直让我去死……我没有还手,我就想他打死我,打死我,我心里会好受点,我对不起兄弟们,我对不起弟弟伍元,我也对不起我大哥……可他打着打着停手了,哭着给我做了一碗面,他说,凤城就剩他一个人,他舍不得我死,也舍不得再打我了………他说,什么都不要了,钱也不要了,要是我们兄弟们都能聚在一起,就一起再回街头当混混去……一块喝酒、一块打牌……呜……可他们都死了,是毒品害死的………是我害死的………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伍利民长流着泪说着,就着袖子,抹了一把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结束了:“我亲表弟,差点被我害死;我大哥也因为我,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害了很多人,我该死,所有制毒、贩毒的都该死………我不想逃了,我就是逃出国了安全了,可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来陪我大哥来了,他要是活着,我陪他坐牢;他要是死了,我来给他搭个伴。………就这样,吃完了面,我走着去了公安局!”
很简单的过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