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故君低眼看着她,没什么反应。
顾简道:你笑一个嘛,快点,笑一个。
程故君把顾简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配合地从眼底泄出几分笑意。
顾简撇嘴:看起来还是好冷淡的样子。
程故君捏着顾简的手:我没有。
顾简说:是啊,你的热情只在晚上关灯以后才敢露出来。
程故君眸底的笑意扩大,无奈地看了顾简一眼。
顾简忍不住笑道:我又没说错,白天的程总冷淡如水,晚上的君君热情似火。
程故君无奈道:你别说了。
顾简做了个得意的鬼脸:知道了,程总口拙,是个行动派。
程故君叹气道:好了,别说了。
顾简最后还是如愿的给程故君扎了充满学生气的马尾。
吃过早饭后两人出发,去位于半山腰的古寺。
尽管周一,庙里还是香客不绝,顾简和程故君牵着手,低调地混迹在人群里。
烧过香纸后,顾简和程故君一人握着三支长香,在观音前跪拜。
顾简恭谦地将香举在面前,闭上眼,默默感谢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也向观音许愿,愿她和程故君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烧完香,顾简和程故君在庙里闲逛。
寺庙有一个十分宽敞的后院,其间种满了颇有年代的老树,郁郁葱葱,绿荫叠叠,很是幽静。
顾简在里
面找个少人的地方,和程故君自拍了几张,又拍了几张风景照,趁着歇息的时候发布在小号上。
她发了一张古庙的照片,一张风景照,一张她和程故君压低帽檐,挡着眼睛,只露出戴着口罩的酷酷的自拍,配字是:愿君长命百年,一世安康。
四天假期结束后,顾简去拍综艺。
地点在某山区的农村里,很偏远,光过去就花了一天时间。
顾简是第一个录制的嘉宾,导演和综艺编剧向她详细解释了这个综艺的形式和流程。
顾简将会在一栋两间的平房里待二十四小时,没有台本,没有手机网络,也没有电视,不会提供成品食物,只有冰箱里的新鲜食材,要求顾简自己做饭,自己娱乐,不得和工作人员聊天。
屋子里无死角布置了摄像头,外加一台自拍摄像机,不会有跟拍导演。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人的二十四小时独处。
听起来很有意思,但过程一定会特别无聊。
现代人过分习惯和依赖于手机和网络,突然一下子戒断两者,那种不适应感也会非常强烈。
顾简光想想就感到可怕,但她已经签了,人也来了,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上。
正式开始前,她最后给程故君打电话。
程故君问她不能玩手机,那看书,练字或者画画这样的活动可以吗?
于是顾简去问了导演,导演说可以,然后给顾简提供了一本书,一本画纸,字帖是顾简自带的。
傍晚六点,录制开始。
导演喊了开始,顾简就拎着被筛选过的行李,一手举着自拍摄像机,对着自己的脸,推开平房门。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屋里的构造,简单到简陋的一间屋子。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两开门立柜,这是顾简的客厅,也是顾简的卧室,隔壁则是厨房和洗手间。
厨房也很简单,就一个需要自己生火的老炤,一口水缸,一个案台,而洗手间就在炤台对面,开门就是面对面。
顾简有些惊到,对着手里的镜头,瞪大了眼睛,用震撼我全家的表情说:洗手间和厨房在一起的!竟然在一起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她。
顾简自己有点尴尬,就转开镜头去拍屋子,然后解说屋里的构造。
从厨房到卧室,说完以后她站在屋子中央,看着简陋的房间,忽然陷入无语。
不知道怎么评价这间屋子,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继续拍摄。
录制才开始几分钟,她就已经有些无聊了。
许久之后,顾简深深叹了口气,把自拍摄像机摆在桌子上,镜头对着她,然后她去整理她的行李。
为了消磨时间,顾简一边从行李箱里拿衣服出来,一边和镜头自言自语地介绍她所带的东西。
最后拿出来的是字帖。
顾简把字帖封面给镜头看:这个是别人送我的,嗯,我很喜欢,虽然字写得巨丑,但多练练,总会好的。是吧。
说完,顾简带着期待的笑意,自己翻了两页,不知道她想到什么,笑意忽而甜蜜起来,她合上字帖,又对着镜头晃:里面的内容我就不给你们看了,因为字太丑。但字帖是好字帖,安利给你们,哦,还有钢笔
顾简絮絮叨叨,竟然说了十多分钟关于练字的事。
说完她把字帖,书和画册在书桌上依次摆好,又看了一会屋子。
墙壁上挂着一个黑白色的圆形钟,上面显示时间七点。
才七点
,顾简感觉过了半个世纪了。
现在干什么?
顾简看着空旷干净的屋子,心里涌出一股无所事事的焦躁,在屋子里转了一会,她拉开门,看着门外的工作人员们。
我不知道做什么了
没人应她的话。
顾简抠着门板:导演要不你给我一个任务?
导演出声说:你可以去做晚饭,或者烧点热水洗漱。
顾简其实没饿,但为了有事情可以做,她去了厨房,然后看着干柴,报纸,还有打火器发愣。
她要怎么自己生火?而且这个大铁锅,怎么用?她做什么来吃,炒菜吗?
顾简觉得好烦。
她后悔接这个综艺了,不仅无聊,还所有的事都要自己动手!还有这个柴火怎么弄?
压着暴躁,顾简试了一下生火,被木柴上的倒刺扎到手,而且那根木刺扎进肉里取不出来,疼得顾简手掌都红了,顾简甩着手,本就压抑着的暴躁情绪一下子炸开了。
她扔了木柴,起身就往外走,她不录了!
顾简带着怒火的一把拉开门,看到门外的若干工作人员,以及摄像镜头,忽然间又冷静了下来。
她不能还跟以前一样冲动无脑,她说过要改变,要做配得上程故君的人的。
顾简深吸了口气,和导演商量让她最后打个电话。
导演看她情绪不对,急需安抚,很爽快地同意,但说只此一次。
顾简拿到手机,蹲着躲在屋子后面,给程故君打电话。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程故君低柔的声音传过来:简简?
顾简心里的烦躁立马散了一半,她委屈道:这个综艺好无聊啊,无聊极了,真的非常非常无聊。
程故君说:我听出来了。
顾简把屋子的简陋,以及生火被木刺扎了的事情全都详细的和程故君说了一遍,一通吐槽完,剩下的那一半烦躁也散了。
她慢慢冷静下来。
手还好吗?程故君问,刺弄出来了没?
顾简看着自己还红着的手掌,骗程故君说: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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