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驻地,位于皇城东安门外的东厂胡同。
此时此刻,东厂衙门偏堂内,正坐着让整个江南都为之恐惧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前指挥使——卢恭。
卢恭与纪勉不同,卢恭本是镇守云南边关的一名小都尉,因为得到刘纲的赏识,才被特批进入锦衣卫。
不得不说刘纲的眼光不错,卢恭只用了三年,便凭借果断狠辣的手段坐到了锦衣卫三把手的位置。
虽然已经被皇上一道旨意罢黜,但卢恭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不为别的,就为了让皇上知道,他卢恭永远是皇上最忠心的锦衣卫。
喝着苦嘴的烂茶,卢恭神色镇定如常,但微微发颤的指尖,仍能让人察觉到卢恭此时的心境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
嘈杂的雨声传入卢恭耳中,卢恭身子一抖,赶忙起身快步朝衙门口走去。
“锦衣卫南镇抚司前指挥使卢恭,叩见陛下!”
李天此时刚从马车上下来,听见卢恭的话语,心神一顿,并未作声。
江保一个闪身站到了李天身前,一双老手已扣成鹰爪,厉声喝道:
“陛下让你自缚进京请罪,你身上的麻绳呢?”
黄严也暗暗提起运动,一双老眼眯成了细缝,只要卢恭敢有异动,他必会瞬间出手。
卢恭闻言冷笑了两声,并不理会江保,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裹,双手举起道:
“陛下,这是卢恭给您的交代!”
天上还下着雨,甚至有越下越大的意思,李天踱步到屋檐下,瞥了眼卢恭手中的包裹,心中了然,淡淡道:
“锦衣卫浙江千户石立的人头?”
卢恭闻言眼神一缩,脸上坦然之色更甚,恭声应道:
“回禀陛下,正是石立的人头。”
听到是石立的人头,江保和黄严脸上都浮现出了古怪之色,难不成石立插手浙江盐铁一事,并非卢恭的授意?
李天也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眉头微皱,大步迈进东厂正堂,摆手道:
“先进来说话。”
江保和黄严二人紧紧跟着李天,卢恭闻言也收起包裹,昂首阔步的跟着进了屋内。
李天瞥了眼黄严,转而看向卢恭道:
“朕耐心有限,你有什么要说的,直说吧。”
卢恭恭敬一拜,直立挺身道:
“启禀陛下,石立勾结明教,暗中插足浙江盐运,为明教大肆敛财,末将已将其九族尽数诛灭。
但末将未能及时向陛下汇报此事,乃是末将失职,末将恳请陛下降罪!”
“明教?”李天满心疑惑:
“锦衣卫怎么会跟明教扯上关系?”
卢恭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斜了眼江保和黄严,躬身道:
“末将还请陛下让这两个阉人先退下。”
卢恭阉人二字一出口,黄严和江保顿时变了脸色,黄严更是脚尖一点,一掌朝卢恭天灵盖拍去,怒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