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牌是李天早就玩过千百遍的东西,但架不住张皇后几人玩心正盛,李天还是陪着几位美人玩了一个下午。
临近伴晚,雨势渐消,在太阳落山的最后时刻,迷蒙的夕阳终于透过层层云障,洒出了一片片金辉。
偌大京城内,各坊的清道夫抓住机会,纷纷倾巢出动,开始清理因为大雨而堵塞的城市下水道。
而在千步廊户部衙门正堂内,户改局黄局长正郁闷的向户部尚书夏元吉大吐苦水。
捏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请柬,黄准摇头叹气道:
“夏老,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衍圣公,清平侯,兴安伯,顺天知府,王恭厂提督......皇上开大朝会不过五日,我桌案上的请柬都堆成山了。”
夏元吉老神在在的抿着热茶,闻言轻笑道:
“户改局衙门现在可是朝中的香饽饽,皇上铁了心的推行户改之法,谁不想让自己的后辈进来捞点功绩。”
黄准心中也明白这是人之常情,但铺天盖地的请柬实在是让他不胜其烦,而且他还有气没处撒,人家就来送张请柬,他还能说人家的不对?
“夏老您说的我都明白,但这些人也太过了些吧,就拿兴安伯来说,五日给我送来十张请柬。
这让别人怎么看我,我黄准就这么大架子?连堂堂伯公的面子都不给?”
黄准说的满脸郁闷,夏元吉却放下手中茶盏,悠悠笑道:
“此事说来倒也不能怪仲常你,都是皇上给户改局的权力太大了些,金吾卫开道,六部属官随意调遣。
还有改换户籍之权,若不是户改之法成效不错,都察院和六科那些言官恐怕早就抬着棺材死谏了。”
黄准听的连连点头,将手中厚厚一沓请柬扔到一旁桌案,起身深深一礼道:
“夏老鞭辟入里,一语中的,晚辈不解官场世故,还望夏老教我。”
黄准数十日以来的一言一行,夏元吉都看在眼中。
平心而论,夏元吉对黄准这个后生的观感还算不错,不忍心看着黄准被这些琐碎耽搁正事,夏元吉稍加沉吟道:
“想解决此事其实倒也不难,你只需将户改局所有属官统计成册,贴在户部正堂外,那些勋贵和大臣看了,自然不敢再纠缠于你。”
黄准心思机敏,一点就透,脸上登时有了笑容:
“夏老此法甚妙,户改局属官基本都是画师匠人,若是突然冒出个异数,东厂必定会上报皇上,就凭那些勋贵大臣的谨慎,绝不敢再送请柬过来了。”
“不错。”夏元吉微微颔首道:
“再有勋贵和朝中大臣拜托于你,你尽可应下,至于他们敢不敢把自己的后辈调给你,那就看他们的胆量了。”
“多谢夏老赐教,晚辈这就去整理属官名册。”黄准眉间郁闷一扫而空,当即起身深深一礼道。
......
坤宁殿内,李天正倚在软塌上看张皇后几人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