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国子监制度继承自元朝,国子监的学生一般被称为监生或者贡生,等同于举人。
只需参加会试和殿试两考,便可成为进士,直接步入仕途。
正儿八经的监生,一般是指朝中重臣勋贵子弟,至于贡生,则复杂了一些。
有花钱买功名进入国子监的纳贡生,也有从落榜秀才中特开恩典选入的恩贡生,还有各州府县衙,每两年选送一次的岁贡生和选贡生。
被胡义谦忽悠来的学子中,监生极少,不同于贡生的家世背景让他们心里很清楚,谏言这种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而花了大价钱买功名的纳贡生,奔的就是科考做官,对谏言这种事情自然也毫无兴趣。
唯有特开恩典选入的恩贡生,州府县衙选送的选贡生,最热衷于参与这种事情。
对他们而言,一旦谏言成功,便意味着名声起飞,以后无论是科考还是做官,都大有帮助。
李天一道圣旨,便将这些贡生关了三年禁闭。
一众贡生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万事无常,什么叫圣威难测,轰然拜倒一片,懊悔不已的求饶起来。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一众贡生,李天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两声,淡然道:
“朕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可将朕放在眼里了?既然敢用这种法子沽名钓誉,那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身为皇帝,口含天宪,金口玉言,自然不能朝令夕改的自废旨意。
李天也懒得再废话下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向王福:
“让他们滚蛋,朕现在看见他们就烦。”
李天没有刻意收着声音,六部言官和一众贡生都听的一清二楚,不少贡生脸上登时便失了血色。
察觉周身一道道怨恨的眼神,胡义谦脸十分难看。
这些贡生虽然以后做官机会不大,但怎么说也算京中一股势力,因为谏言得罪了一个群体,胡义谦只觉脑仁发疼。
“陛下,要谏言的是微臣,陛下何故于牵扯这些还在念书的学子。”
胡义谦心知再不说话就要被贡生们记恨到死,赶忙出声高声喊道。
冷冷瞥了胡义谦一眼,李天转身上了龙辇,依坐于龙辇之上,丝毫没有好脸色:
“谏,今天谏不出个名堂,朕要你的命。”
胡义谦闻言脸色微变,舔了舔嘴唇,顿神出声道:
“微臣恳请陛下暂停变法,撤销新设衙门,罢免宦官任内廷总管一职,还朝堂一片清朗,还百姓一份安定。”
“呵,胡义谦,你可是要否定朕即位后的所有政令?”
“微臣不敢。”胡义谦大义炳然的摇着脑袋,言之凿凿道:
“微臣只希望陛下能对言路宽容些,因言降罪乃是昏君行径,若是言官和御史们因此寒了心,以后我大明还有何人敢谏言奏疏。”
“奏疏?”李天强忍火气,怒极反笑:
“胡义谦,你给朕说说,你六科的奏疏朕哪本没有批阅?”
“批阅是批阅,实行是实行,陛下怎可混为一谈。”胡义谦自以为抓住了李天话中的漏洞,侃侃而谈,越说越来劲道:
“不怕陛下笑话,微臣今日来太庙谏言,便是抱着必死之念。
若陛下还是在纸上勾勾画画,微臣宁愿脱去这身官袍,撞死在陛下面前,好要陛下知道,我胡义谦绝非沽名钓誉之徒。”
胡义谦一番话罢,还未走的国子监贡生们激动的满脸通红。
朝堂中有胡大人这样仗义执言的忠臣,何愁大明不兴,何愁盛世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