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混乱至极,每年的财政账册基本都是糊涂账。
而且这还不是最扯淡的,最扯淡是自县一级官府,就对赋课两税有自留之权。
什么叫自留之权?
就是县里收了粮食银子,就能把次年自己要用的物料截留下来。送到州府,州府衙门也会截留一次,等到了省府级别往户部送时,赋课两税已经是少了大半。
总的来说,全国赋课两税两千五百万两的银子,能到户部夏元吉手中一半就不错了,这还是不算给南京户部的分银。
但就是扯淡的这种地步,李天也不敢妄加修改。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凡是牵扯到钱粮的改革,必定都是人头滚滚。少交一分的那方,不会对他感恩戴德,但多交一分的那方,必然是做梦都想要他的命。
户改之法一日不推行天下,二十六卫亲军一日不变成虎狼之师,李天便一日不会考虑变革税制。
徐徐图之四个字在某些变法之中,可谓是一个字都不能错。
示意黄准老实坐下,李天不再卖关子,沉声道:
“税制一事,朕早晚要动,但不是现在,你们不必乱想。
朕让你们琢磨的是怎么把藩王手里的地产还给百姓,有钱有粮又有兵,朕不想大明出现一个个国中之国。”
原来是要搞藩王,杨士奇几人顿时长吁了口气。
但搞藩王和税制息息相关,百姓也不傻,若不是朝政苛杂赋税太多,他们也不会与虎谋皮,把地产献给藩王。
稍加沉吟,杨士奇心里马上便有了对策,拱手道:
“陛下,税制眼下不好变革,但陛下若只是想让百姓不再投献地产,免去各地藩王封地百姓赋税便是。”
我擦,还有这种玩法?李天有些诧异。
见李天面露惊诧,杨士奇会然一笑,出声解释道:
“陛下不必意外,天下每年都有州府遭灾,朝廷免去灾区税赋再正常不过。各地藩王封地多在边疆,旱灾,冰灾,涝灾,风灾,每年总能遇上一个。”
杨士奇一番话毕,李天顿时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想借着中秋赏月,把各地藩王都诓骗进京,然后在澄清坊建两条亲王街,把他们圈养在京中。
但这种事情其实风险不小,驻守边疆的各地藩王,跟朱济喜那种脱毛猪不同。
他们不但有封地有实权,手下更有兵将,若是闹得难看,其下属将很有可能造反。
权衡着两个法子的利弊,李天索性如实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通。
杨士奇几人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狠,居然想把各地藩王养猪似的养在京城,不过咂摸着味儿,几人觉得皇上的法子似乎也不是不可行。
任瑾拱手一礼,看向杨士奇等人道:
“元辅大人之法虽然稳妥,但陛下之法却可一劳永逸,依本阁拙见,不如先下几道免税的旨意,看看各藩王封地效果如何。
若藩王们老实将地产还于百姓,本阁以为就不必强留京中,若是各地藩王置朝廷如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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