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天在春和大殿不过是随便一问,惜薪司和御用监就都爆了篓子,感情太监们都忙着攒养老钱呢。
再联想到江保贪墨皇产一事,李天不由又叹了口气,转而看向朱高煦道:
“高煦,这事你怎么看?”
朱高煦先前心里坐了一趟过山车,这会儿正平复情绪呢,听到李天问他,赶忙起身一脸愤慨道:
“蒋玉和郭六虎胆大包天,居然敢打内廷府库的主意,依臣弟之见,就该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没了?”
朱高煦没想那么多,在他的思维里,郭六虎和蒋玉就是奴才,奴才既然敢偷主家的东西,那就得做好付出性命的准备。
人总是容易把自己的思维方式套在别人身上,朱高煦这会儿便以为李天是觉得凌迟处死不妥当,转了转神道:
“车裂之刑或者炮烙之刑也可,就看皇兄钟意哪一种了。”
看着朱高煦一本正经的模样,李天有些哭笑不得,这事他就不该问朱高煦。
揉了揉眉心,李天转而看向蒋玉道:
“蒋玉,你是怎么进到朕的亲卫里来的?”
“回禀陛下,是郭公公一手把卑职推荐进来的。”
“朕看你也就三十出头,你这官位爬的可真够快的,对了,你跟张越关系怎么样?”
“张大哥虽然是英国公的儿子,但从未在卑职面前趾高气扬过,反而对卑职很是照顾,卑职只求陛下不要迁怒于张大哥。”
“这些朕心里有数,用不着你跟朕说。”
李天跟蒋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片刻,江保和黄严也押着郭六虎到了。
郭六虎十六岁便净身进宫,历经洪武建文永乐三朝,辗转过内廷二十四个衙门,今年已经七十有四。
腿脚虽然还算方便,但腰早已佝偻成了弯弓,被江保和黄严强行架直,疼的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同为宦官,江保和黄严都有些不忍,但谁让郭六虎打起了皇上府库的主意,他们也只能用力架着郭六虎,以向皇上表现忠心。
郭六虎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极薄的五品监丞官袍,一张老脸沟壑纵横,两眼眼角还时不时的冒出几滴黄泪,虽是被人强行架着,但脸上仍挂着几分豁达的笑意。
“黄提督,江总管,再用些力吧,别让咱这个老东西临死还害了你们。”
悄然松了几分力气,江保心酸不已的小声道:
“郭大裆,你好好把咱的苦楚都给皇上说说,皇上肯定不会杀你的。”
“哈哈...咳..咱是没有把头的夜壶,哪敢跟皇上诉苦。”
到了堂门前,江保也不敢再接话,直接压着郭六虎进了正堂:
“陛下,郭六虎拿来了。”
郭六虎一进门,蒋玉便扑了上去,紧紧抱着郭六虎双腿哀嚎道:
“爹,都是儿子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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