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如一事只能算是个小插曲,但李天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卢象如和钱义前后脚在内阁议事,却间接导致了朝堂暗流之下的一场巨变,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亲自送着钱义出了后阁,见天际夜幕渐起,李天伸了个懒腰,心中顿生感慨。
皇帝这个位置还真他妈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啊。
“陛下。”
“恩?”
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李天一转脸,只见江保正苦巴巴的看着自己。
李天长吐了口气,唉,那一两万的太监宫女还没安排呢。
“走吧,回御书房,朕与你商量商量那些太监宫女如何安置。”
江保闻言咧嘴一笑,登时喜上眉梢,赶忙招呼王福龙辇起驾。
回了御书房,李天懒得再往御案前坐,随手解开玉腰带扔到一旁,脱掉靴子翻身上了软塌,舒舒服服靠下道:
“王福,让御膳监传些糕点。”
拱手一诺,王福出了书房。
江保也赶忙将御书房内的红烛点起,待屋内一片亮堂,偎身到龙榻前道:
“陛下,可要请郑公公一同商议?”
“他最近正忙着给朕操练亲卫,这种小事就别叨扰他了。”
随口说着,李天撸起袖子拿起朱笔,在洁白如雪的绢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过来,好好看着,这事若是成了,朕保证那些老太监给你立长生碑。”
“皇家钱庄?”看着白纸上横平竖直的四个大字,江保有些不明所以:
“陛下这是要做买卖?”
“不错,这就是朕给那些太监宫女找的去处。”
江保这会儿心里感动是感动,却也十分惶恐,赶忙急声道:
“陛下乃是天子,岂能为了我等阉人做商贾之事,这要是让朝中百官知道,那还不得翻天呐。”
“这有何不可,朱高燧堂堂亲王不也在料理朕的皇产吗?”
“陛下,这不一样,就是赵王也没自己个儿下场啊。”
瞥了眼江保抓耳挠腮的猴急样,李天有些忍俊不禁,敲了敲四四方方的砚台:
“行了,别搁这儿跟朕耍猴戏了,没墨了,赶紧给研墨。”
见皇上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江保也没话说了,只得磨着墨顺着话道:
“陛下为何突然想做钱庄的买卖了?”
“废话,当然是赚银子了。”笔尖刷刷声响,在纸上翻飞起舞,李天头也不抬道。
江保被李天怼的无言以对,但心中仍腹诽不停。
钱庄能做什么买卖,除了兑换银票收个水儿钱,不就是放高利贷吗?
一想到纸上写的皇家钱庄,以后要打着皇上的名头放高利贷,江保心里就窝的心慌。
高利贷赚银子自然赚的,但这可是让人家破人亡的买卖,若是因为钱庄一事损了皇上的阴德,他江保可就成了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