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小宇弄丢了
另一边,徐晟之却比他理智得多。
他回过神来立刻甩了一道用以追踪的灵力到少年身上,那灵力看着浓郁精粹,却在碰到少年皮肤的一瞬间直接钻了进去。
沈连宇对他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他挣脱了二人的束缚才想起自己灵力还被禁锢着,根本就不!能!飞!
可此时再想去找那二人却已经来不及了。
沈连宇被劈头盖脸的冰雪砸得连连低头,心里全是绝望的情绪。
他甚至已经开始脑补自己摔成一滩肉泥的景象了,到时候师尊找过来给他收尸,却连完整的尸体都拼不出来
他心里思绪纷飞,求生的本能叫他护住了脑袋,却只能任由自己随着垮塌的冰雪跌落,一直跌落到不知多深的地底
沈连宇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还没来得及生出疑惑他就昏了过去。
黑暗中,沉寂万年的法阵流转着黯淡的微光,光芒像是流动的水一样合流,汇聚到一起,托举住了从天而降的少年,让他像云朵一般轻柔的落到了地上。
下一瞬,少年的身影骤然消失在黑暗中。
又过了一会儿,循着留在沈连宇身体里的灵力,徐晟之找了过来。
他看到地面上尚未完全隐去的微光,皱起了眉,内心生出不好的预感。
为了验证这种预感,他再次闭眼掐诀试图感应少年的方位,没过一会儿,他睁开了眼,无奈道:果然掉到阵法里了
徐晟之若有所思地盯着阵法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专心思考起破阵之法。
没找到少年之前,他不可能独自归去。
徐晟之忙着破解阵法的时候,沈连宇又一次陷入到古怪的梦境中。
这次,他梦到的是上辈子徐晟之借助天阴之体突破时的记忆。
之前沈连宇每次回忆这一段过去时,看到的都是模糊不清的画面,尤其是跟采补有关的记忆,更是一片马赛克。
他当时心里还吐槽过:系统真是贴心,还把这种少儿不宜的回忆主动打了马赛克,然而今天再次梦到那时的事,他才察觉到其中的不对
端丽的青年缩成一团躺在冷硬的石床上,脸颊上红得几欲滴血,一双眸子满是氤氲的雾气,他的手指伸向下方,却半天都无法得到纾解
房间里充满蒸腾的雾气,雾气中若隐若现有一种梧桐花的香气,叫他浑身发烫,喘息凌乱,血液从全身往下流去。
这雾气里有催/情的东西。
师,师尊?青年颤颤巍巍地叫着,声音里是强自压抑的痛苦。
徐晟之僵在门口,脸色忽阴忽晴,一时竟是没有应声。
里面那道声音隐忍地闷哼了几声,忍不住又颤抖地唤了一声:师尊你在吗?
徐晟之敛眸吸了一口气,原本漠然的脸上已是切换成担忧的模样。
他推开房门,关心道:师尊在,宇儿这是怎么了?
青年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幽梧花?你怎么会点燃幽梧花的熏香?
幽梧花是催/情圣品,根本不是沈连宇这等未经人事的雏儿能忍受得了的。
床上的青年瑟缩着团成一团,身躯轻轻发颤,双眸紧闭,眼睫像落入蛛网的蝴蝶般剧烈地颤抖着,牙齿轻咬着下唇,明明是一副恐惧至极的模样,偏白皙的脸颊却浮上了不正常的红晕,两片薄唇也嫣红得引人遐想。
因被师尊看到了这样的姿态,羞耻下,青年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师,师尊,我要怎么,怎么才能摆,摆脱这种状态?
徐晟之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可那丝情绪只出现了一瞬,下一刻便只剩下隐藏得极深的贪婪。
徐晟之一脸为难地开口了:宇儿,因为想让你专心修炼,所以师尊一直没告诉你。你是极端罕见的天阴之体,这种体质在成年后一旦被灵药引动发了情,就必须用纯阳的精气中和掉爆发的阴气后,才能完全纾解
若是长时间得不到纾解便极有可能会在痛苦中爆体而亡。他一脸想谴责又不忍心的神色,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么会这般大意?竟然让别人在你屋里点燃了幽梧花。
青年痛苦地将头埋在膝盖里,在一片沉默中急促地喘息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发出了一声低笑:中和?要如何中和?
不知是不是因为情念的刺激,他的声音带上了尖锐的笑音,有些诡异。
徐晟之眼底满是凉薄,走过去坐到床边,用手指顺着青年散开的长发,长叹了一口气:必须要阴阳结/合才可以。
他的手指碰到了青年颈窝处的皮肤,那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徐晟之眸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寒光,手指顺着少年的乌发移动到他的脖颈上,轻轻磨蹭着。
他声音暧昧,像毒蛇吐信般蛊惑道:师尊愿意帮宇儿解决掉这种痛苦。
青年的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背对着他,颤抖得更剧烈了:可可,我不能玷污了师尊,让师尊背上这等背德的污名。
徐晟之弯了下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收手呢?
徐晟之正要再次开口说服青年,就见青年猛地抬起头,纯黑的瞳孔边缘晕染上了一圈金色,用一种破釜沉舟的语气说:如果,如果是因为阴气爆发才让我难以承受的话那么,我取出一部分心头血,是不是就可以了?
徐晟之脸上的假笑出现一瞬破碎,揉捏青年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心头血是修士修道的本源,一身修为有一半都和心头血息息相关,但心头血除非本人自愿,否则是没法被取出的,只会同修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之所以给宇儿下药,就是为了借着他的天阴之体突破合道境,可如果是天阴之体的心头血那自然效果是更好的。
可抽取心头血的痛苦足以彻底逼疯一个人!宇儿那么柔弱的一个人真的能承受这样的痛苦么?
徐晟之眼底暗流涌动,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可以是可以,只是取心头血的痛苦绝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青年依旧在喘息着,汗水打湿了他的长发,氤氲了他的眼眸,明明是一副弱不禁风、任人采拮的模样,偏那双眸子却闪烁着凛然的光。
我愿意!呼呼只是,只是取一部分心头血罢了,这点痛苦,我可以忍受。
青年被情念折磨着,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
徐晟之看着青年的模样,久久不言。
他想要提醒他,一旦本源有损,则终生道途无望。
心底的贪欲与仅存的良知互相拉扯,可最终贪欲还是战胜了良知。
徐晟之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劝解的话。
良久后,一声叹息: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随了你的意。
青年抬头看他,漂亮的桃花眼好像注视着他,又好像没有把任何东西看进眼里,纤长的睫毛扑闪着,让人难以分辨他眼角的水雾是泪珠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我的选择,师尊这是我的选择。他低喃着。
青年的声音略有沙哑,带着金边的眸子似乎可以看进人的心底,像是一种无声的质问,在叩问徐晟之的心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徐晟之一时之间竟是不敢与他对视,默默地撇过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