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有前後兩個出入口,前門在講台的旁邊,對面是一排十二扇關著的透明玻璃窗,除了最後一扇被拉上了窗簾,其他都任由外面月光照射進來。
講台前站著一道黑影,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用安虞柚一米六多的個子可以大概判斷出來。
它站在那裡,房間裡迴蕩著他類似於「嗚嗚」但又並非哭泣之類的聲響,有些像是穿著粗氣那種程度,但又不是十分誇張。
如果是醫學生在這裡,那興許他能夠聽出來,這種喘氣似乎昭示著這個鬼或者說這個鬼生前有慢支問題,或者其他呼吸道的疾病,可能是抽菸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教授?」安虞柚的聲音十分清脆,就像是碎玉落入澄澈的水中,滿是清冷。
嚴深明和錢二一齊打了個冷顫,兩個身高一米八的男士,待在教室門口的地方不敢進入,一塊兒在那瑟瑟發抖,像看勇士一樣看著安虞柚走向那個黑影。
「太猛了。」錢二心想。
嚴深明怕歸怕,思考能力還沒有失去,他眼中閃過幾許思索。
在幼年時,他是能看見那些「不正常」的東西的,換句話說,他比一般的小孩更容易目睹那些鬼怪之類的存在,比同齡人更敏感,雖然有部分偶然和巧合,但走在大街上他曾經確實能看到那麼一兩個鬼魂,其中醫院裡能看到的是最多的。
後來,家裡人帶他去各家佛寺拜過,直到初二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大師,給了他一串開光的佛珠,並為他做了一場儀式,解決了這個問題,從此這串佛珠他從不離手,並且每年定期會去佛寺修行一個月。
根據大師所言,他並不是因為小孩子眼睛乾淨能看見,而是他有半陰陽眼的特質——意思是與天生的完全的陰陽眼不同,他的眼睛只能在部分情況下不受控地偶然開啟讓他看見。
這種「殘缺」不適合他普通人的軀體,解決的方法有兩種,一種讓他踏入修行,成為玄門中人自然不必擔憂鬼怪,但家人不同意他出家,別的「入行」方式沒有靠譜的路子,家人最多讓他當個居士,偶爾去寺院裡住一段時間,沐浴在那個環境裡做做早課、乾乾農活當做修行。
於是只有第二個辦法,大師幫他封了這個時靈時不靈的「壞」眼睛,除非他遇到危及性命的危機或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大鬼,他便不會再看見鬼怪,更不會有走在街上看見鬼甚至把鬼怪當成人的情況出現。
那會兒,嚴深明的家人怕他被人嘴是「怪物」之類,畢竟有些小孩的惡意還是很明顯且沒有來由的,所以一直就是讓他以身體不好為由休息在家,並沒有暴露他能看見鬼怪的事情,而他那時候經歷得多了,也勉強能夠分辨了,雖然對付不了,但已經學會了無視。
錢二這個玩伴,也就一直沒有發現過他的「特別」,只是後來知道嚴深明和他的家人都非常的「迷信」,很信佛,家裡一直供著彌勒佛,嚴深明也是佛珠手串不離身,中學時候一起打球時候都不摘、洗手的時候會格外注意的程度。
「咋、咋辦?」錢二呼出來的都是氣音,聲音又虛又飄,尾音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