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婆,這會兒已經不太流行了,主要是城裡的年輕人不興這一套,什麼儀式都嫌麻煩,喜歡從簡而為。
但在一些農村偏遠之地, 紅白喜事的流程都比較繁瑣複雜, 要恪守的規矩也非常多,包括白事一定要各種守孝, 做喪事要遵循什麼什麼流程,其中有一項就是要給逝者哭喪,哭得聲音越想越好。
這是一門「技術活」,一般人哭一會兒就沒勁了,再多嚎兩聲,嗓子基本就是廢了,但出殯期間,前後那麼長的時間,都要標標準准地哭出響亮明確還能讓人聽出悲傷來的「哭」,對不少人其實是個難題。
於是,就誕生了哭喪婆這麼一個「職位」,基本上就是村子裡生活比較困難的孤寡老婦人才會接這門自費嗓子的「手藝」。
哭喪婆按照主人家的規矩,跟著走完流程,把該哭喪的地方幫著主人家一道哭完,回頭能拿一份工資不說還能跟著走儀式拿一些理解性的「紅包」,包括跟著吃頓飯等等。
但說到底,即使是用了技巧,專門練了哭喪,一直嚎啕大哭也是一個費勁的事情,很容易就把嗓子磨壞了,有些哭喪婆干久了整個嗓子都是沙啞的,平時說話都顯得困難,等於說是用自己的喉嚨賺了份錢。
這個身份的地位是不高的,算不上是什麼體面的行當,比那些吹喇叭、敲鑼鼓的還要辛苦一些,更沒有那等子的地位。
但到了鬼怪復甦的現在,這些人因為一直接觸白事有關,接觸的忌諱多,知道的「知識」也就多,雖然似乎風險也大了一些,但大體上是得到了一些改觀的對待。
「他們家認識人呢,這種三教九流的,什麼貨色都認識。」
「咱們普通人,遇到了事兒,就那種事兒,」錢媽媽指的是白事有關,「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守舊時候的規矩,雖然說家裡老人或是村子裡有威望的長輩清楚多一些,但也不好平白無故地去麻煩人家。」
「而像是哭喪婆這種,就和吹嗩吶的一樣,人家一直在這個行當裡面,天生知道的就多,認識的人也多。」
「想找幾個『大師』,那是容易的很,不管是做法師的,念經的,還是看風水的,看墓地的,摺紙錢的,全都認識。」
而且一般人家也不會沒事去得罪他們。
誰家不會碰上一兩件喪事,就是現在沒有遇上,以後保不齊也需要辦事,到時候都是要麻煩到人家頭上,自然不會把鄰里關係之類做得難看,都是人情生意。
錢媽媽指的就是胡家有這麼一門親戚,對這方面的事情自然比錢家這種普通人家知道的要多。
這就要說到胡先生和錢女士的關係了。
兩個人是十幾年前一起到京城打拼的關係,一個南漂一個北漂,兩人在京城認識了,後面走到了一起。
兩個人都沒讀過幾年書,差不多是初中念完,一個進了廠子,一個來京城找機會,別看胡先生如今三十多歲,看起來正正經經、體體面面的樣子,錢女士瞧著也過得不算差,但其實兩個人以前日子可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