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只慶幸自己當初還算謹慎,沒有講太多關於鍾梨之的事情,否則他就是「害」了她的最大兇手。
「瞧你那板著臉的嚴肅樣子,不會還是因為某個女人吧?」平管家直言道,一隻手落在玻璃轉盤上,夾起了一片東星斑的生魚肉刺身。
廚子有意沒有將紅色的魚頭拿掉,那魚的黑眼珠子就明晃晃地睜著,細看,有些瘮人。
平管家吃得倒是很享受,「我這次見你,也是打算要把你當成是我的繼承人來培養的,你在國內開的那家洗錢公司可以儘早關掉了。」
「我們上位者做事情,需要的是台前傀儡。」
岑煜默然,甚至有些無動於衷。
他在等封肅那邊的消息。
而眼前的老者則是在講述著,他日後的雄心壯志。其實這個組織根本沒有什麼厲害之處,不過是敢踩著法律線,拿其他人的生命去賺錢罷了。
人一旦突破了道德底線,就什麼事情都會做得出來。
驀地,他的手機震動了兩聲。
封肅那邊發來消息表示,人已經潛入進去了,從現在開始起,時間變得尤為重要。
「你似乎很心不在焉的樣子。」平管家舉起酒杯,眼眸里快速划過了一絲陰鷙,「是因為封家新找回來的那個小女兒麼?需要我幫你殺了她。」
「好讓你把心思放回到正軌上?」
岑煜攥緊了拳頭,他略扯了下唇角,神色難辨,推了推面前的酒杯後,低聲問道:「其實我還挺好奇的。」
「你們為什麼要對一個小姑娘有那麼大的殺心,從她一出生起,就用什麼祭祀的藉口盯上了?」
這套理論荒謬到只有傻子才信。
爽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忽然溢滿了整間包廂,平管家連連稱讚,「確實不是因為什麼祭祀,我這個人,可是比耶穌都還要心慈手軟的。」
「至於想殺了那個女孩,從前是因為封家勢力變大,我需要殺雞儆猴;現在,是因為你在我的地盤上撒野,讓我忍無可忍了!」
岑煜眼皮一跳。
旁邊那巨大的屏風突然變成了一塊電子屏幕,上面很清楚地顯示著辦公室里此刻的畫面,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坐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紅光映在他的臉上。
想必他就是封肅的人了。
突然,畫面一切,又分出了二分之一的畫面來——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子被人綁在一張木椅子上,她身上都是髒兮兮的灰塵,臉色白中泛青,透著一股死亡與驚恐的氣息。
尤其是那兩隻深陷進去的眼睛,空洞無神,呻吟道:「救救我......岑煜......快救救我!」
鍾梨之不斷撲騰著雙腿,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和粗麻繩摩擦,很快就有了血印子,四肢百骸像是承受不起這份疼痛一樣,開始痙攣顫抖了起來。
「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