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鍾梨之不準備立刻走時,心裡是欣喜若狂的,明面上卻裝得波瀾不驚,甚至還裝沒力氣,又緩緩躺回了床上,半靠著床頭。
「那你餓嗎?」鍾梨之走近,重新坐回了那張床邊的小板凳上,又關心地問道:「或者,我先給你倒杯溫水喝?」
男人的目光直晃晃地注視著她。
他搖頭,低聲回答道:「不用。」
——「我就只想這麼看著你。」
鍾梨之都有些不自然的臉紅了,她立刻抬起雙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讓別人以為那抹緋紅是因為巴掌印導致的。
她站起身,有些找不著方向地說道:「不行的,你還是喝點水吧,我給你倒,你的嘴巴現在真的好乾的。」
短暫「逃避」一會兒,也好讓她有心理準備繼續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事實可能依然殘酷。
但她選擇勇敢相信,那些殘酷,都是「愛的代價」。
接過裝著半杯溫水的玻璃杯後,岑煜五指緊緊貼著,他沒有第一時間就喝,而是閉了閉眼,儘量不讓眼底的那抹慌張畏怯流露出來。
可惜一開口,還是被沙啞卑微的語氣給出賣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梨梨,我現在能為我自己辯解一下嗎?」
他真的很渴望這個機會。
就算是死刑,也想明明白白的死去。
鍾梨之點了點頭,認真地聽著。
她是被自己的手給出賣的,抓著衣角的指關節,都已經泛起青白色了。
「當年,我會讓你打掉肚子裡的孩子,是因為......她被藥物感染了,不僅有畸胎的風險,更重要的是,會威脅到你作為母體的生命安全。」
光是僅僅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已,岑煜就已經呼吸不順暢了,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口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無形大手扼緊著,下一秒鐘就會窒息身亡。
鍾梨之心「咯噔」了一下。
其實懷孕期間,尤其是當她的肚子大起來後,被醫生告知體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每時每刻都在床上躺著靜養時,她有胡思亂想到這一種可能性。
雖然對寶寶是一種很惡毒的「詛咒」。
但是她仍然希望,這是岑煜所抱有的初衷。
包括那位以前合作公司的前總監,她在那次她回國去看望生產後的她時,被她做醫生的老公告知,三哥所給她自己吃的那瓶藥,根本就不是什麼維生素,而是一種市面上沒有發行過的阻斷藥。
不過出於對家人的那種無條件信任。
鍾梨之重新回到法國以後,也沒有私下找檢測機構進行化驗,吃了就吃了。
反正事實證明,她的女兒小蘋果真的很健康,現在一頓都能吃兩碗大米飯呢。
「藥物感染的話......那是誰給我下的藥?」
岑煜很是自責:「是余晚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