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程子翊而言,這次試鏡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關卡。
林陸聲不急不緩地講述了那天的事,反問了一句。
「黎小姐,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麼選?」
*
少年騎著自行車飛馳在並不寬敞的胡同中,那時家家戶戶門前還掛著剛洗完的衣物,面熟的大爺仍舊聚在一起鑽研著「馬走日,象走田」。
不知是哪一家的炸醬麵香味撲鼻,似乎還能聽見熟悉的鴿哨聲飄揚在天際。
如真似幻之間,程子翊像是回到了十五歲時,剛領完成績單的那個午後。
他剛停完自行車,正要像平時那樣高喊兩聲爸媽,卻聽到屋內爆發著前所未有的爭吵聲。
「要不是為了子翊,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待在一個屋檐下?程彬,你在外面玩的多花我不管,但怎麼能把女人帶回家?」
「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為了子翊?如果這套房子不在我名下,你早就恨不得和相好的遠走高飛了吧。」
「……」
他推開院門,只看見平時相敬如賓、恩愛無比的父母不知何時已吵紅了臉,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的模樣。
後來再一次踏進這個房門的,是十八歲的程子翊。
他像每一學期掏出優異的成績單那樣,掏出了錄取通知書放在桌上。通知書上不是父母殷切期盼的北城大學,而是他自己填下的提前批第一志願,北城電影學院。
十八歲的自己開了口:「你們不用為了我再做任何事了。」
父母離,那套房子被留在了自己的名下。但他再沒有回去過,哪怕是闔家團圓的春節。
場景如走馬燈般交替著,回到了那一年的除夕夜,學校食堂早已關門,他獨自到景陽南巷解決晚餐。但平日裡熙熙攘攘的百年古街,當時也沒幾家商鋪營業,餐廳更是掛上了「今日休息」的牌匾。
只有街角賣冰糖葫蘆的小攤還在凜冽寒冬里矗立著,冬天的寒風似乎給糖葫蘆都蒙上了一層冰霜。
他正咬下第一口,身旁就響起了女孩子又嬌又嗲的聲音。
「好巧啊,你也一個人留在北城過年嗎?」
糖葫蘆還留著山楂酸澀的口感,遠不及她聲線的甜。
他轉頭看去,望進了女孩兒那雙黑白分明又璀璨如星的眼睛。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長羽絨服,腳蹬一雙雪地靴,脖子上還圍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圍脖,看上去好像很怕冷的樣子。
女孩兒臉蛋和鼻尖都凍得通紅,眼神里卻透露著好奇和懵懂,在一團白色的圍繞下,莫名像一隻在雪地中迷路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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