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她都能分神想些別的事?兩年前的過往在她眼中到底算什麼?
「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再幫你回想一下。」他不動聲色地往前半步,陰影將她籠進身前。
眼前衝擊力極強的畫面又近了一些,黎歆歆一瞬間便回過了神。
「記得記得,我都記得。」她抬頭看他,匆忙地應和著他,臉上的薄紅在月色下無處藏匿,「你別說再說啦,真的好羞恥。」
程子翊啞然失笑:「怎麼就羞恥了?」
以前她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這番話,現在怎麼反而還害羞上了?
「算了,和你說不明白,」黎歆歆努努嘴,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並不存在的手錶,「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啦。再見,晚安。」
她這番無實物表演呈現得實在敷衍,大有潦草完事迫不及待走人的嫌疑。
程子翊無法評價她這段極其抓馬的表演,卻也拿她無可奈何。
黎歆歆沒看他,剛要轉身離開,卻感覺到手上突然一空。
她分了心,那頂漁夫帽被程子翊輕易抽走,此刻又重新落在了她腦袋上。
……得,她今晚吹了那麼久的高顱頂蓬鬆發根,這下子全沒了。她內心在哀嚎。
「黎歆歆。」
帽檐被程子翊拉低,她只能聽見他喊了自己的名字。
「嗯?」
視線被遮擋得七七八八,黎歆歆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程子翊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語氣中似有無奈:「我不缺錢。」
黎歆歆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回答自己的疑問:「……哦。」
「所以帽子也不用還我。」那雙手似乎是在輕撫著她的腦袋。
完了,這下發型肯定全沒了。黎歆歆欲哭無淚地接話:「好。」
「你只會回答一個字嗎?」她聽得出來,程子翊現在極度無語。
黎歆歆眨眨眼睛:「一個字能說清楚的,為什麼要說兩個字?」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再繼續和她互懟。
黎歆歆好不容易掰回一局,正有些自鳴得意。頭上的帽檐突然被他掀開,視線中出現一張精緻絕倫的臉。
他彎著腰,素日裡冷冷清清的那雙眼眸中,揉進了月光,映襯著她一個人的倒影。
「做個好夢。晚安。」
程子翊絕對是故意的。仗著自己有個好皮囊,為所欲為。
黎歆歆知道他在誘敵深入,卻還是無法克制地中了他的蠱。
「好夢。」她看著那雙眼睛,輕聲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