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往近走走,他看清了沈衡和白世海乾活的把式,又輕鬆又快速,按照這個效率,那不用五天,這三十畝就會被收完!
李洪濤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白嬌嬌哪是想讓沈衡出出血,她這是來剜他的肉啊!
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蠢貨!
「李隊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嬌嬌把「李隊長」三個字咬的又清楚又慢,諷刺意味十足。
李洪濤抬步要躥進地里,卻被白世海給抓住了胳膊:「李隊長,你要幹什麼?」
「你們家聯合起來坑騙我是吧?明明知道這些地能幹出來,還特意勾我打賭,我要找大隊長來評理!」
「李洪濤,你還有臉說打賭的事?不是你貪圖小便宜,覺得我們家不可能幹完,才跟我妹夫打的賭嗎?大隊長上午讓你別賭,你還不願意呢!」
白世晴像個衝鋒鎗一樣,對著李洪濤就是突突突。
李洪濤知道自己中了圈套,看著一地的白家人,自己卻勢單力薄,恨恨指著沈衡:
「你等著!敢惹我們老李家,你們是不想在十里村過了是吧?」
李家在十里村是大姓,李洪濤一個親爺爺的堂兄弟就有十幾個。
「李隊長,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大隊社員,我們也是大隊社員,怎麼你們姓李的還比我們高一個階級嗎?我娘家還有老沈家都是貧農,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家什麼階級立場,能把我們趕出十里村?」
被上綱上線一番,李洪濤話都不敢說了。
現在階級立場是最敏感的話題,誰不團結群眾,誰就要挨打。
李洪濤眼睛一轉,上綱上線他也會,冷哼:「你以為你們家算什麼好東西?這兩個鐮刀為什麼不上交?是不是搞私人主義?!」
白世海握著鐮刀的手不由收緊。
「你這話說的真好笑,嬌嬌自己花錢打個工具都不行了?你們家是連把菜刀都沒有嗎?都是一塊鐵連個木頭把兒,有什麼不一樣,讓我們上交,你先把你們家的菜刀鍋勺交了吧!李隊長!」
白世晴眯著眼,一口氣懟了過去,心中十分暢爽。
「一群心裡沒有集體的自私鬼!你們不上交,不就是想突出個人能力嗎?為了自己不惜損害集體利益,你們真是一群集體蛀蟲!」
李洪濤的嘴巴一張一合,公社蛀蟲的帽子又像上輩子一樣扣在了白嬌嬌頭上。
這算是她的心病,白嬌嬌立刻冷了臉:
「蛀蟲?到底誰是蛀蟲?我們家兩個勞力今天一天不到割了三畝地,你管我們叫公社蛀蟲?你大可以去打聽,這個鐮刀是今天早上我三哥才打出來送過來給我們的,我們怎麼早點上交?」
白世晴早就看李洪濤不爽,她也不管什么小隊長不小隊長的了:「李老三,你別給臉不要臉。全村人都在地里忙活,七八歲的小子都上陣了,就你在幾個山頭裡頭溜達,你這勞動精神,憑什麼監督我們?」
白嬌嬌和白世晴不愧是姐倆兒,一塊兒說得李洪濤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