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船員支支吾吾,說的有一搭沒一搭的,他都不知道這個報告該怎麼寫。
現在沈家那邊,也沒說要不要給沈衡辦後事,他兒媳婦倒是說白家想幫沈衡辦,但又不想跟老沈家接觸,還要他去當中間人。
李時慶一腦門官司,為什麼他剛當上村長,就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他見以前李立德成天在村里溜達,也沒這麼難啊!
白世晴晚上睡得很熟,白嬌嬌叫了一聲「二姐」,她都沒有答應。
白嬌嬌來十里村之後,也跟白世晴一起住過不少日子,白嬌嬌知道白世晴晚上睡覺的時候,如果不去搖她,就算是打雷也打不醒她。
白嬌嬌悄悄扒了窗戶裡面的插銷,現在還沒有封窗,白嬌嬌從窗框裡鑽了出去。
路上的雪已經被大家掃到道旁,白嬌嬌抬頭看皎潔的月亮,沉沉吐出一口水霧。
她到了碼頭,此時碼頭無人看守,沒人知道她進來了。
白嬌嬌爬上了碼頭邊最高的礁石,月光下,大海黑漆漆的。
寒風瑟瑟,海水洶湧著發出可怖的聲音。
白嬌嬌不知道自己的視線應該聚焦在哪裡,她看著面前的這片海,想著沈衡如今喪命於此,白嬌嬌的眼淚簌簌落下。
如果她現在死了,還會不會有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
即使沒有,她也不想繼續了。
本來就應該在前世斬斷的念想,她能偷得這半年,已經很值了。
或者她跳下去之後,發現這裡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垂死掙扎呢?
白嬌嬌心如枯槁一般,正欲抬步從礁石上跳下,餘光卻見被月光照的略有慘白的沙灘上被衝上來了什麼。
好像......
白嬌嬌趕緊回頭,因為太焦急,一腳踏空導致她直接從礁石上摔了下去。
好在冬天穿得多,白嬌嬌感受到礁石在她褲子上的摩擦,但沒有傳來疼痛。
她從礁石上下來,就往沙灘上趕。
是個人,是個人影......
白嬌嬌越靠近,心口跳的就越快。
「衡哥?衡哥!」
白嬌嬌確定這個人身上的灰色秋衣是她買的,沙灘上的路很難走,白嬌嬌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過去,看清了沈衡的臉,整個人都在抖。
她蹲下身,發現沈衡竟然還有呼吸,白嬌嬌喜極而泣,拽著他往岸上拖。
沈衡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白嬌嬌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把他從海水裡拖了出來,讓沈衡平躺在沙灘上。
「衡哥,你能聽見我嗎衡哥?」
白嬌嬌褪下自己的棉襖蓋在沈衡身上,這麼冷的天氣,他竟然身上只有一件秋衣。
沈衡被泡得渾身發白,整個人看起來比去世的模樣更加蒼白無力。
白嬌嬌想把沈衡拖回村里,可她真的沒有力氣。
她絕望之際,放在沈衡身側的手被握了握。
「衡哥?衡哥你醒了?」
白嬌嬌看著沈衡的臉,卻不見他有睜開眼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