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瑾將藥瓶拿起道:“今日母親突然昏厥,我顧不上你。”
“六弟送的藥是好的,你先用著。”
“可蘇妧,你們蘇家先換了女兒,你又有何不滿?”
他第一次,正式地提起此事。
蘇妧有一瞬,心口一滯。
他是認為,這一切,她也參與其中?
他本就不願答允這門親事,換親後蘇家沒個交待,他又不得不娶了她。
嫡姐配不上他,她這個冒牌的嫡女,甚至從前在上京無名無姓的人,就更加配不上他。
他可是,這個意思?
從前蘇妧想過同他見面的場景,卻沒想過會是這樣的。
若是可以,她情願不是替嫁過來的。
她的身份低微,配不上他。
在他的眼中,她沒資格無理取鬧。
蘇妧頭一次生出這般無力的感覺來。
她擦乾眼淚,未曾再落下一滴淚。
“夫君講的對,蘇家卑劣,我也不見得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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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陸硯瑾就夜夜都宿在書房中。
蘇妧每日照常給周氏請安,難免聽她挖苦自己。
蘇妧也並未再見過陸硯瑾,縱使在一個府上,她都未曾再見過陸硯瑾一面。
周氏小口用著碗中的粥,蘇妧站在一旁侍候。
餘光看見蘇妧的背影,仍舊想到她親手將管家權交出去的事。
放下瓷勺,周氏唇邊流露出譏諷的話語來,“我本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不承想,還能惹惱瑾哥兒。”
蘇妧耷拉著眉眼,刻意不去聽周氏的話。
然而周氏卻仍舊道:“管家權拿不住,瑾哥兒也夜夜都宿在書房中。”
越說,周氏倒是越發地生氣起來,“天兒愈發地冷,若是瑾哥兒生了什麼病,我饒不了你。”
蘇妧從周氏的房中出來,視線落在陸硯瑾的書房處。
沒忘記頭一次路過陸硯瑾的書房時。
他眼眸之中的嫌惡和懷疑,都刻進蘇妧的心中。
蘇妧沒動,芸桃問,“王妃,不若燉些甜湯給王爺送去如何?”
外頭的風雪愈發大起來,蘇妧將臉朝大氅中埋了一些。
“不必了,回罷。”
芸桃見狀,也深深嘆口氣。
王妃是不開心的,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何嘗看不出來。
蘇妧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陸硯瑾聽完她說的話,就沉默的走出去。
蘇妧望向他的背影,不似生氣,卻似無可奈何。
也許是陸硯瑾所說,是她不識好歹,太過於貪心。
眼前荷包已經快要繡完,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思,蘇妧沒有將荷包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