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腰牌同湯一起遞給宮門口的太監,蘇妧還從自己乾癟的荷包中摸出一點碎銀遞給太監。
雖是下人,可現在有求於人,蘇妧難免也賠上些笑臉。
“勞煩公公,夜裡冷,讓您多跑一趟。”
蘇妧姣好臉上不見一絲的驕縱,太監也是懂得的。
有人能尊敬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瞧不起旁人。
公公道:“王妃放心,奴才一定腳程快些。”
旁的無事,麻煩的是湯。
若是涼了,定然不好喝,屆時陸硯瑾出來的概率大抵會更低。
芸桃又塞了一個手爐在蘇妧的手中,“王妃去馬車上等罷,這處實在太冷,又是在一個風口處。”
宮門外頭依舊是高牆聳立,上頭都有侍衛值守,確保皇城內部的安全。
風如此這般也就更加大起來,吹的人手腳發涼。
蘇妧想想,仍舊是搖頭。
一會兒若是陸硯瑾漏夜摻著風雪出來,見著她坐在馬車之上,指不定會如何想。
若如此,還不如就站在外頭等著的好。
聞了一下午膻腥味,這會子就當作是透氣。
芸桃穿的單薄,蘇妧讓她去馬車上,可芸桃說什麼都不肯。
蘇妧是打心裡頭高興有芸桃這樣一個婢女。
她並不擅長驅使下人,也不知要如何去對待下人。
可她覺得,芸桃這樣就很好。
至少,對她好,對她也衷心,不求旁的,也就夠了。
手爐中的炭在漸漸涼下來。
蘇妧將手爐遞給芸桃,吩咐她去馬車中換些炭火。
芸桃跑的快,怕蘇妧受凍。
可這時,側門打開。
陸硯瑾身著墨色狐裘大氅緩步出來。
雪落在他矜貴的眉眼之上,他也並未動手掃去。
身後跟著一眾的隨從,還有侍衛。
高大頎長、英雋威武。
蘇妧的心猛然間漏了半拍,又苦澀低下頭。
他這樣好的一位兒郎,任憑誰看了,都是會心動的。
不敢讓陸硯瑾真的一步步走至她這處,而她在原地等著。
蘇妧趕忙小跑過去,粉色身影在雪地中,如同翩飛的蝴蝶。
陸硯瑾見她這樣,猛然間皺眉。
聲音依舊清淡,卻如同靜寂死潭,更添沉寂,“低頭,在原地等我。”
太監侍衛紛紛垂頭,不敢挪動,也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陸硯瑾大步走至蘇妧的跟前,上下掃視蘇妧。
可見到蘇妧的第一句話,他便是劈頭蓋臉地質問,“漏夜前來宮中,你可知有多不合禮數。”
蘇妧聽見他的話,鼻子有些發酸。
多日不見,她其實也有些想念陸硯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