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豈不知,正是因為他的下意識反應深深刺痛了付氏,也如一把利箭把付氏所有的堅忍扎破,更是扎的她遍體鱗傷。
看著抱著自己的女兒站在自己男人身邊的馬氏,付氏只覺礙眼,只覺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三口,而自己卻像是個多餘的。
「夫君竟然護著這個害我的賤人?」,付氏不可置信,一步一句的泣血質問,「夫君,我是你的妻啊,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妻,明明我都說了是馬氏害我,明明我徹夜未歸,夫君你為何不信我?不尋我?不憂我?不幫我也就罷了,你還要護著馬氏這個賤人?為什麼,啊,為什麼?」
謝耀眼中有痛,嘴巴囁嚅著。
他想說,我信你,我也擔憂你,更是親自去尋了你,也沒想護著馬氏,剛才不過是太過震驚下意識的舉動罷了,可是一看到付氏身上那些礙眼的痕跡,謝耀閉了閉眼,萬千話語一句都說不出來,剩下的只有沉默。
察覺到身邊謝耀的情緒態度,馬氏探出身子目光迎向付氏,強自辯解。
「大奶奶此話何意?奴再賤也懂得潔身自好,明明,明明是大奶奶不自己檢點。」,故作憤慨的說著,馬氏還故意顛了顛懷裡懵懂的珍姐兒,暗自製止了珍姐兒想要朝形容枯槁猙獰的親娘伸出的手。
這種時候,馬氏也不介意自己的冒頭可能會被懷疑了,畢竟老天都在幫自己,誰付氏這賤人自己行事不密,青天白日的大庭廣眾之下露出醜事,自己此時不插刀把付氏插死嘍更待何時?
這時候的世道,世人對待女兒家是何等嚴苛,並不想想其實自己也是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沒有女人又何來他們這些男人,一個個的不自覺站在了道德制高點,對著付氏言辭如刀。
「哈,她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竟還有臉質問男人?」
「唉,謝家不行啊,這還不如韓氏節烈,還是個正頭娘子呢。」
「就是就是,付氏自己不檢點還說別人。」
「嘖嘖嘖,想不到謝家長子嫡孫媳婦是這樣的貨色啊……」
「是呢,是呢,真是想不到啊,堂堂公府人家,一旦落魄,竟是這等……唉!」
世人就是這般,我可以州官放火,卻不能讓別家點燈,如那陳王兩家,明明他們為了鬆快私下也讓家中女眷幹了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是不像付氏倒霉,偷偷背著人藏著掖著罷了。
這會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只要大被一蓋,倒是有臉指責取笑起付氏來,各種的指指點點。
謝家眾人哪裡受過這樣的侮辱,此刻什麼去枷去鐐,只恨不能眼前丟了他們謝家大丑的付氏立刻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