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哥與付氏相視一眼,不過心裡卻滑過果然如此的表情。
也是,當初的他們就覺得二郎謝真非池中之物,如今看來,果真如此,只是他們此刻還沒往大了猜想。
疤哥沉吟了片刻,想了想對秦蕪道:「蕪娘,既然你喚我們夫妻一聲哥姐,那我胡成今日便拿個大。」
秦蕪:「疤哥這是哪裡的話,大家自家人,您有話便直說。」
「好,那我便直說了。正如蕪娘你所言,如今大業的亂的很,三年間天災流民四起,餓殍遍野以至□□,緊接著今年秋日陛下駕崩,閹狗趁機挾幼帝登基,各方諸侯番王趁機打著撥亂反正的名號反了……
救起你們後,我聽得小樓說了你們先前的遭遇,想來蕪娘你們便是碰到了掌管青州的禹王徵兵作亂,才不慎落入險境的。
而禹王此人,好大喜功,心性殘暴……淮河沿岸,河間青州,乃至濁河南北怕是都要大亂了啊!
且蕪娘啊,馬上我們一行就要抵達信陽,翻過山峰便是江州,而從此地去往極北,何止千里之遙?莫說要一路經過幾個受災嚴重的州府,穿過重重危險的流民群,便是那些藩王暴軍,蕪娘,你們幼弱婦孺的,怕是也走不到極北啊……」
這話很殘忍,卻該死的說到了點子上。
秦蕪心情沉入谷底,都還沒開口,邊上的付氏生怕秦蕪不認同此話,固執的急於離開,忙連連點頭的符合丈夫,苦口婆心的勸。
「對對對,蕪娘你可千萬別亂來,我知道你擔心二郎,心急回家,可蕪娘啊,二郎他是個男的,還自有本事,自來比咱們女人頂事,而是成哥說的沒錯,此去極北路上遙遙幾千里,一路艱難萬險,不要說你們四個單獨闖難,便是我跟你疤哥帶著人護著你們走,怕是也走不出多遠,一旦路上漏出點糧食,或者暴露男丁,不是被災民給搶了,就是被暴軍給活剮了……
蕪娘,為了孩子們,為了二郎,你也得慎重,得保重好自己,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只有活著才有希望!這不是你當初跟我說的麼?」
道理是這個道理,秦蕪也明白,可是……「疤哥,付姐,你們說的都對,可是極北的局勢刻不容緩,大業如今亂成這樣,萬一叫虎視眈眈的高狗抓住機會,我怕謝真會做出妥協,到時候高狗鐵蹄踏破邊關,那時的百姓才是真正走上了絕路,那才是雪上加霜啊!」
疤哥付氏心裡一咯噔,想到高狗的兇殘,二人一齊失聲。
可讓這樣的秦蕪帶著三個孩子上路,他們不能!
思來想去,強自讓自己冷靜的疤哥最後咬咬牙,「蕪娘你先別急,這樣,你先好好養身體,這不是馬上要入江州了麼,我們走快點,日夜趕路,等到了江城回了家,我便找到相熟可靠的鏢局,大不了多花點銀子,多找點人,找個厲害的熟手鏢師,讓他們走一趟,給極北二郎捎個信,也好叫二郎安心,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