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品味,能感受到臘肉的顆粒感,濃濃的咸香帶著時間風乾的味道,尾調還有股似有若無的甜,像是兩三粒微小的白砂糖融化在舌尖。
臘肉多吃幾塊就有點咸了,他搭配著米飯嚼著,時不時再往嘴裡塞塊排骨。
「老闆真是良心,排骨都是帶肉塊的棒骨,沒有拿些犄角旮旯的大骨頭湊數。」
徐天晨咬住肉塊的一端,舌頭稍用力一卷,整塊肉就從那圓柱形的棒骨上脫離,骨頭一端的脆骨也被他咬了下來。
肉絲鮮嫩,肉汁伴隨著咀嚼豐沛地溢出,混合著嚼起來咔吧咔吧響的脆骨,一塊吃下肚,鮮爽無比。
他覺得還沒吃夠,又用後牙將酥軟的骨頭也一併咬癟,用力吮吸,那疏鬆的骨縫中肉汁與骨髓汁融合的精華就入了口,比整塊的肉還要香上幾倍。
圓滾滾的荷包蛋被咬出一個牙印,綿軟的蛋黃帶著些微甜,青菜爽脆,每一口都菜汁豐厚,帶走了油膩的氣息。
堆積的米飯慢慢下降,排骨還剩兩塊,臘肉還剩三片,徐天晨剛想兩口炫完,夾著肉的筷子停頓住了。
「這麼好吃的肉,應該讓我家憨憨嘗嘗。」徐天晨連咽了好幾口口水,拿出戒菸的自制力,才終於把筷子放下。
他依依不捨地用筷子刮著砂鍋底部僅剩的幾粒米飯,送入口中,刮著刮著,金黃色的鍋底忽然破開了一個小口。
「我丟?我把砂鍋給刮破了?不會吧?」他又戳了幾下鍋底,,才發現原來戳碎的是鍋巴。
「這竟然是一整層的鍋巴嗎?第一次吃煲仔飯的人長見識了。」
徐天晨小心翼翼地把整層鍋巴刮下來,將那一大塊鍋巴送入口中。
鍋巴微硬,脆感十足,帶著醬汁的香味和油汁的葷香,牙齒破開鍋巴的感覺很舒服。
那大塊的鍋巴慢慢變成小塊,又慢慢變成碎渣,在嘎嘣脆的咀嚼音間,緩慢消失。
「這次是真的吃完了......」
徐天晨又用筷子刮著鍋底,企圖再刮下一層鍋巴,可惜筷子觸碰到的是真真實實的砂鍋。
「這煲仔飯有點貴,不過從今往後打工更有動力了,要是每天能吃上一碗這樣的煲仔飯,工作辛苦一天也值得。」
徐天晨默默想著,把砂鍋中的幾塊肉打包,往家中走去。
站到家門口,徐天晨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終於打開門。
門緩緩打開,沙發被咬破了一大塊,還有一些爪痕;橘子散落一地,每個上面都有若干牙印;捲紙鋪得到處都是,撕碎的紙屑落了一地。
破碎的杯子、咬了個洞的掃把、詭異彎折的凳腿......
面對仿佛被爆破過的屋子,徐天晨深吸一口氣,渾身的血往腦袋上冒,多年的低血壓在此刻又被治好了。
一隻眼神睿智的哈士奇搖著尾巴走出來,一臉的驕傲,見徐天晨不說話,還跳上沙發歡快地來回跑著,仰起頭「嗷嗚嗷嗚」地叫。
「你這個憨憨!」徐天晨怒了,把憨憨教訓了一頓,見它眼神躲閃地低頭認錯,才終於消氣,把打包的肉餵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