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同和田振池在一半深夜食堂一樓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位置坐下。
「後天還有最後一場筆試加面試，如果這個工作還是拿不到，我就換個城市生活了。」余建同淡淡道。
「真要走？」田振池滿臉驚詫，「你不是說夢想在這個城市定居嗎？」
余建同沉默了一會兒，笑容逐漸苦澀：「大齡失業，能怎麼辦呢？談夢想之前也得先談談現實吧。」
「你做什麼都挺有方法的，面試之後你有復盤嗎？」田振池為他可惜。
「復盤了，這邊的面試流程太多，什麼壓力面試、結構化面試、無領導小組面試......我是準備得很充分，可一到面試現場就緊張得要命。」余建同搖了搖頭，「別說面試得高分了，面試官沒以為我要窒息，幫我叫救護車就不錯了。」
「老家小城市，面試直接介紹一下以往經驗就行，起碼能拿到個工作有口飯吃。」
余建同的話音剛落，田振池沉默了，他知道自己這個老朋友挺有能力的，只是一到這種考試面試之類的選拔環境就緊張。
「您這邊的烤鴨做好了，請慢用。」服務員剛好端來了菜，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不說了，先吃吧，這烤鴨看著蠻好吃嘞。」
余建同看著那金棕色的流油烤鴨，故作輕鬆地笑笑，伸手拿麵餅。
那麵餅鬆鬆地粘在一起，輕輕一撕就揭下一張。
他把溫熱的麵餅放在掌心，夾起鴨肉在甜麵醬里一轉，泛著油光的棕色鴨肉上裹了一層黑色的甜麵醬。
白中帶青的蔥絲和綠綠的黃瓜絲落在這黑色的醬上，摺疊起來一包，被余建同送入口中。
舌尖最先觸到的，是那軟中帶彈的麵餅，咬下一口，還沒完全感受到四溢的面香，那包裹其中的甜麵醬就涌了出來，舌尖上鋪滿了濃郁的甜味。
嚼上兩下，蔥絲的聲音由脆到軟稠，鴨肉絲被擠壓破碎，帶著濃郁鮮香的肉汁和鴨油一同流了出來，舌頭上登時布滿了層次豐富的味道，香得余建同嘆息了一聲。
「好吃啊，真是我在溪川吃過的最美味的烤鴨了。」
鴨肉越嚼越香，咸香的口感和甜麵醬軟稠的甜味混合在一起，細蔥帶來清新而略微刺激的口感，黃瓜汁水豐厚。
一口下肚，余建同感覺原本鬱結的心情，都好上了幾分。
「幸好還有美食可以慰藉心靈。」余建同感嘆道。
「是啊，我看網上好多人都說，吃了深夜食堂的飯菜，不僅感覺味道香到了骨子裡，還很治癒，所以才選的這家。」田振池也笑著嘆了口氣。
田振池吃完了一塊鴨肉，頓時感覺口中空虛，又往嘴裡塞了一塊。
一大塊鴨肉入口，脆脆的鴨皮有部分被他的牙齒颳了一下，立刻就裂開了。
鴨皮又薄又脆，嚼起來像是廣告裡的海苔一樣，咔滋咔滋的，很容易就碎成了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