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衛辭的事捂不住了,再僵持下去,要麼她自爆身份,要麼等著衛老夫人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到時候她的下場絕對比現在還要慘烈。
她決定逃走。
不知是大理寺事務棘手,還是衛老夫人有心拖住衛辭,衛辭一天一夜未歸,這也給了沈菀極大的便利,趁著天黑後,她抓緊收拾東西,準備從柳眠閣後院溜出去。
青竹靠在廊下的竹椅上睡著正香,沈菀遲疑了一下,還是毫不回頭地匆匆離開。
她現在尚且自身難保,不能拖青竹下水。待他日尋到落腳之處,再回來接她也不遲。
只是沈菀沒想到,她前腳剛走,後腳元氏就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衝到了柳眠閣,打算將她綁了送出京城。
她更沒想到,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牆上翻出去,剛一落地,忽有一人從身後捂住她嘴巴,強行將她塞入停在巷子深處的馬車內,迅速朝黑暗奔去。
日光穿破雲層,懶懶地灑落在柳眠閣的牆頭,倦怠的白貓掃著尾巴,半眯著眸子,百無聊賴地看著院子內的眾人。
衛辭捏碎了盛著冷水的茶杯,俊容晦暗不明,墨色長袍是修長挺立的身軀,無端的生了幾分壓迫感,令元氏等人怯默不敢語。
青竹哭得傷心欲絕,「昨日小姐還囑咐奴婢,讓我把這安神香給大小姐送去,怎麼今日小姐就不見了?」
袖中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衛辭冷眼掃過對面一群人,語氣沉凝。
「大嫂,人呢?」
元氏眉心狠狠一跳。
衛辭很少喚她大嫂,如今這一叫,竟是令她心驚肉跳。
她先是短暫的心虛了一下,隨即又挺直了腰板,硬著脖子道:「子書,你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懷疑我把沈菀綁走了不成?」
衛辭譏誚地看著她身後的那些婆子,眼神不言而喻。
元氏目光閃躲,最後還是咬咬牙,承認道:「是!我是打算把她送走,可是我們還沒動手,她人就不見了!」
衛辭滿臉寫著兩個字——不信!
十一匆匆趕回來稟告:「衛府上下都找過了,沒有表小姐的蹤跡。」
充滿殺氣的眼神再次凝聚在元氏身上。
元氏不停地喊冤,十一這才道:「府內的馬車都在,屬下問過車夫,昨夜並無人出府。」
衛辭閉了閉眼,掩去了眼裡的擔憂與疲憊,再睜開時,已然恢復了一貫的冷漠森嚴。
「她不會自己跑的,派出所有暗衛,翻遍京城,也要把人找到!」
華姑姑匆匆趕來,攔住了衛辭的去路。
「四爺,老夫人有請。」
衛辭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就說我沒空。」
華姑姑把話帶到,衛老夫人氣得拍桌。
「他真是這麼說的?」
華姑姑硬著頭皮,「想來是表小姐無端失蹤,四爺心裡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