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廊下,看著不遠處同衛紳等人談話的衛辭,在那一片青綠中,那身墨色的衣袍分外吸睛。如墨松挺立,似冷月孤傲,他只是靜靜坐著,周圍便自覺隔開了氣場,仿佛所有人都化成了虛無,唯獨他成了最艷麗的顏色。
沈菀發現,她好像錯了。
衛辭生來就屬於高位,他的征途是天下四海,而不是兒女情長。她妄想用拙劣的手段將他拉下神壇,志得意滿地看著他臣服在自己裙擺之下,卻忘了他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男人。
那些耳廝鬢磨,那些溫聲軟語,在此刻全都化作了猙獰的枯骨,嚇得她瞬間清醒。
與此同時,心裡離開的念頭也越發堅定。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衛辭抬起眸來,目光觸及對面的少女時,眼裡的戾氣瞬間散去,眉角微微一挑,勾出了風流柔情的弧度,緊抿的薄唇上揚,如破冰的春風,他似乎也有了溫度。
沈菀也忍不住笑了,衝著他使了個鬼臉,後者雙眸一眯,溢著危險的光芒,隱隱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二人的眉目傳情,被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姜稚漁看在眼裡。
她揉爛了手裡的帕子,描畫精緻的妝容因為嫉妒與憤怒而逐漸扭曲。
招來了婢女,在她耳畔低語幾句,待她匆匆離去,姜稚漁又死盯了沈菀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衛嫣然,你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站住!你不能進去!」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譁,引得府內眾人抬眼看去。
衛姝然像個瘋婆子一樣跌跌撞撞地衝進來,她頭髮散亂,衣衫布滿褶皺,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雙眼卻紅得猙獰。
衛府的下人拉不住她,也不敢拉,就這樣讓她衝到了堂前。
衛老夫人她們聞聲走了出來,衛姝然盯住了衛嫣然,忽然撲了過來,死死地掐著她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
「衛嫣然!你好歹毒的心!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給他償命!」
她的動作太快,以至於眾人都沒反應過來,衛嫣然便已經被她按倒在地。
強烈的窒息感令衛嫣然頭暈目眩,眼前是衛姝然放大的臉,猙獰如惡鬼一般,就好像那些困住她一夜又一夜的噩夢,無時無刻都想將她拖入地獄中。
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沖了過來,輕而易舉地把衛姝然揪起來又丟出去,溫厚有力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衛嫣然跌入他懷中,寬厚的胸膛如撐開的大傘,將她緊緊護住。
姜弋一手護著衛嫣然,一手攔住了還欲撲上前來的衛姝然,冷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個瘋婆子丟出去!」
下人們才手忙腳亂地上前,偏偏程硯書他們又趕了過來,急喝一聲「且慢」,將衛姝然護在了自己身後。
衛老夫人怒火滔天,「程硯書,你這是什麼意思?」
程硯書忙不迭地向眾人賠禮,「祖母,失禮了。姝然她剛剛小產,情緒很激動,我這就帶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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