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老子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去賣身給老子還賭債天經地義,竟然還敢跑,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那女子慘叫著,不停地像周圍的人求救,但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觀,仿佛這一幕再正常不過。
青竹看著那女子被拳打腳踢,滿臉的擔憂與不忍。
「小姐,我們就這麼看著嗎?」
沈菀眸光微閃,叫了申屠祁一聲。
申屠祁眉頭一皺,想說什麼,又聽沈菀道:「快走吧,別停在這兒擋了人家的路。」
他眉眼舒展開,這才調轉馬頭,越過喧鬧的人群,徑直離開。
青竹還焦急地掀開帘子回望著那個被打得氣喘吁吁的女子,「小姐,她會被打死的。」
沈菀語氣不疾不徐,「那男子還指望她還賭債,不會把她打死的。」
「難道就看著她被賣掉嗎?」
申屠祁懶懶道:「青竹,在霽州這個地方,最好別亂發善心,你根本不知道,你救的到底是羊還是狼。」
馬車緩緩地在街道上行走著,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後面不遠的巷子口裡,那名黑臉大漢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少女正緊緊盯著。
方才哭得悽慘非常的少女,此刻滿臉的戾氣與狠意,
「現在的外鄉人警覺性都這麼高的嗎?害得老娘白挨了一頓打。」
黑臉大漢道:「你沒看見那個趕車的小子嗎?好像是霍陽族的,霍陽族都被平沙國滅了,他怎麼還敢來霽州?」
「我不管!好不容易蹲到了這隻肥羊,我們要是不快點下手,豈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兩人商議一番,那黑臉大漢轉身離開,而那少女則是悄悄地跟上了馬車。
以免太過扎眼,申屠祁挑了一間十分不起眼的客棧,雖然不大,勝在乾淨。
或許是因為白日的事,青竹一直悶悶不樂,沈菀也隨她去,只想著在霽州城內歇一晚,明日儘快趕路。
他們二人在研究出關的路線,青竹便端著換洗的衣裳去了後院,卻瞧見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鑽進了後廚房,沒想到裡面還有人,頓時就鬧了起來。
「哪裡來的野丫頭,竟然敢來偷東西!」
廚娘抄起燒火棍子追趕著出來,那少女一個箭步衝到了青竹身後,青竹趕緊將那暴怒的廚娘攔住。
「她偷吃了你什麼,我付錢就是了。」
打發走了罵罵咧咧的廚娘,青竹這才回頭看向那名少女,訝異中有帶著一絲驚喜。
「怎麼是你?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少女哭聲細弱,「我大哥要把我賣到窯子去,我趁他們不注意,偷跑出來的……」
青竹聽她絮絮叨叨地說起過往的悲慘經歷,原本因為白日沒有救她而生出的愧疚在此刻被無限放大,她摘了身上的首飾,拿出了幾兩碎銀,塞在少女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