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沈菀正同應沅他們議事。
「現在連隋州城也被傅將軍他們奪了回去,殺入京城指日可待,屆時烽火一起,只怕苦得都是百姓。」
沈菀坐在桌前,纖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枚令牌,這是靈琊山莊莊主之令,這三年來,她已經把大部分弟子調入了京城,如今的長風樓,儼然成了這京城內的土霸王,甚至連朝廷都奈何不了他們。
應沅的話引起了一眾人議論紛紛,爭論的問題無非是要撤離京城,還是死守陣地。
等吵得差不多了,沈菀才道:「我們不能走,若是走了,就很難再回來了。」
有人不贊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此時不走,等叛軍入城,屆時長風樓未必能保住。」
「他們不會濫殺無辜。」
「莊主何以如此肯定?」
應沅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對那位滿臉疑惑的老兄道:「那些叛……叛軍與我們是舊識,只要我們不摻和兩方的戰事,長風樓不會有什麼危險。」
眾人這才放了心,又各自商議了一些閒事,才向沈菀告辭離去。
等人都走了,應沅才鬆了口氣,癱在了椅子上。
「這副樓主可真不是那麼好當的,每日那麼多屁事,比錢莊少莊主累多了。」
「你要是覺得累,我可以讓蕭七接手。」
「別啊!」應沅嘿嘿了兩聲,「我就是隨口抱怨兩句。」
雖然累,但是可比從前整日抱著帳本有趣多了。
若非當初沈菀心血來潮,要辦長風樓,應沅也體會不到如今這般驚險刺激。
朝廷四處追殺,而他們每次又能化險為夷,甚至還讓對方吃了癟,別提多解氣了。
沈菀卻笑不出來。
「按照如今的局勢,京城遲早會起戰火,雖說他們不會屠殺百姓,但是混亂之中誰又說得准?我們還是得早做準備才是。」
應沅收起了嬉皮笑臉,點著頭道:「我已經把外面的弟子都調了回來,別的不說,你和七七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
說起七七,沈菀的眸色柔和了幾分。
「七七愛玩,這段時日,就儘量不要讓他出去了。」
「有蕭七和阿黎看著呢,能出什麼事?再說了,自從玉無殤宣稱七七是無殤閣的少閣主,叢寒他們日日在院子外面蹲守著,就差沒衝進來搶人了。」
沈菀頭疼地捏著眉心,「他瞎胡鬧,你別理他。」
姜不棄出生後,玉無殤動輒抱著他出去晃悠,逢人便說是自己兒子,以致於姜不棄有一天真的問她,玉無殤是不是他親爹。
沈菀無數次跟他解釋,他親爹已經死了,姜不棄一臉茫然,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應沅嘆了口氣,「不過,你真打算一直瞞著七七嗎?他遲早是要知道的。」
沈菀不以為然,「有爹沒爹,他不也好好地活到現在嗎?衛辭於我們娘倆而言,不過一個陌生人罷了。」